亲近释迦牟尼佛：从巴利藏经看佛陀的一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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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Life of The Buddha - Bhikkhu Nanamoli
亲近释迦牟尼佛：从巴利藏经看佛陀的一生 - 髻智比库 - 摘要

诸行的本质是皆归衰灭。你们当精进，以圆满成就——通过巴利三藏的原始记载，本书真实呈现了佛陀从诞生、觉悟到弘法的一生，带你回归根本，亲近历史上最真实的释迦牟尼佛。

 

人物角色

导论：在巴利文献中遇见佛陀

在十八世纪末，欧洲人对于佛陀及其教义的了解非常有限。然而，事实上，许多正确可靠的资料早已由东方传入欧洲，只是被锁藏在图书馆里，未曾出版。到了十九世纪末，通过对大量文献的评估与整理，佛陀作为一位历史人物的事实已确凿无疑。在这些文献中，巴利圣典，通称为“三藏”（Tipiṭaka），被公认为历史最悠久的典籍。

巴利语学者戴维兹（T.W. Rhys Davids）曾写道，佛陀并非只留下几句简短的话让弟子建立思想体系，而是他本人已详尽阐述了他的学说。在他漫长的教学生涯里，他已对弟子一再重述他的教诫，并检核弟子们的认知。因此，可以合理地说，佛教经典本身的教义，比其他宗教后期的相应文献更值得信赖。

然而，尽管历史文献丰富，对于教义的根本理解仍存在诸多争议。苏联学者彻尔巴斯基（Stcherbatsky）在1920年代末所说的话至今依然适用：“从欧洲以科学方式研究佛学以来，已过了一百年，然而我们对此宗教及其哲学的根本教义的了解，仍处在黑暗中。”

本书内容的来源完全基于巴利三藏。要按年谱方式说明佛陀的一生，必须将分散在律藏和经藏里的资料拼凑起来。三藏典籍中包含了佛陀完整的形象，相比后世华丽辞藻的描绘，更显朴实真切。

本书编辑时，所有关于佛陀从最后降生人间到觉悟后第二年，以及他在世最后一年的资料，都撷取自藏经。觉音尊者（Buddhaghosa）的义注（公元五世纪）是次要的文献来源，它按次序放入了许多经典故事，直到佛陀觉悟后第二十年。最后，还有一份缅甸的研究著作——《花蔓庄严事》，记载了更多事件的日期，但可能缺乏历史上的确证。

本书的主要目的，是概括所有重要的事件，完整报道佛陀觉悟后第二十年以及在世的最后一年。书中并不企图做任何诠释，而是将题材连结在一起，帮助读者自己去了解。一套刻板的诠释，有可能落入佛陀已详尽描述过的形而上邪见的危险。

巴利语作为一种完全服务于佛陀教导的语言，具有特别的明确性。其风格精简纯朴，夹杂丰富的俚语，翻译时很难达到相同的意境。此外，经文中段落、句子或片语一再重复的特色，是因为最初这些“经典”是用来背诵的。在本书翻译时，这些重复大部分被省略，但其原来的说法形式被小心地保留下来。

最后，本书采用“广播剧本”的格式，由材料本身所提示，据说它们本来就是口语式的。律藏本身显示出“不同的人物”，他们在结集会上重诵圣教。两位“叙述者”俨然是同事，他们的部分刻意地在格式上保持平淡，长度也保持在最短。

第一章 诞生与早年

引言

本章记述完全取材于巴利三藏，大多是藏经原文。读者可以读到佛陀亲口所述的生平故事，以及阿难复诵后佛陀亲自印证与补充的情节，这增强了故事的可靠性。三藏中对佛陀早年的记载寥寥无几，主要是身为王子时对老、病、死的省思，以及在阎浮树下观父王耕田两件事。本章还简略提供了佛陀出生时的历史背景。经文中，阿难尊者记录了佛陀讲述的出生故事，包括前生住于喜足天（Tusita），投胎与降生时的种种瑞相，以及阿西德仙人印证佛身的情节。本章也谈到佛陀身为王子，养尊处优中对老、病、死作出反思的早年故事，为他日后出家埋下伏笔。

菩萨的入胎与出胎

阿难： 如是我闻。一时，世尊住在沙瓦提城揭达林给孤独园。一群比库乞食归来，食毕聚在一堂。有比库说：“朋友们，真是不可思议啊！如来有大威神力，能知道过去诸佛的生、名、姓、戒、定、慧、住、解脱。”

阿难尊者接着说：“朋友们！诸如来是稀有的，他们具稀有的特质。”

此时，世尊结束静坐来到集会堂，问起他们的谈话内容。听完后，世尊对阿难说：“既然如此，阿难！你就更详细地说明如来稀有与不可思议的特质吧！”

阿难： “我从世尊口中亲闻：菩萨有正念、正知，出生在喜足天。我牢记这是世尊稀有与不可思议的特质。”

“我从世尊口中亲闻：菩萨有正念、正知，住在喜足天。”

“菩萨有正念、正知，从喜足天去世后，投入母胎。”

“当菩萨从喜足天去世，投入母胎时，世间出现一道无量广大的光，胜过诸天、魔、梵天、沙门、婆罗门、国王与臣民的身光。一万个世界动摇、震动、颤动。”

“当菩萨住于母胎时，有四位天人从四方守护他，确保他与母亲不受伤害。”

“其母本性变得纯净，不杀生、不偷盗、不邪淫、不妄语、不饮酒。”

“其母未以五欲之心念过男子，任何有欲念的男子也无法接近她。”

“其母身体无疲倦而喜悦，能清楚看到胎里的菩萨，四肢具足，诸根无缺。”

“当菩萨出生七天之后，其母便去世了，并转生于喜足天。”

“菩萨之母怀孕整整十个月才生产，她是站着生下他的。”

“当菩萨出胎时，先是天人接住他，然后才是人们。他并未碰到地面，是无染、无垢的。”

“有冷、暖两股水从天空倾注而下，灌沐菩萨及其母。”

“菩萨一出生，就稳稳地站在地上，朝北走了七步，在白色伞盖遮护下，观察每个方向，发出众生导师之声说：‘我是世界之首者，我是世界之胜者，我是世界之长者，这是最后之生，于未来世不再受生。’”

“以上所述皆是我从世尊口中亲闻，我牢记这是世尊稀有与不可思议的特质。”

世尊认可后说：“阿难！要牢记如来稀有与不可思议的特质，还包括：如来了知乐受、苦受与不苦不乐受的生起、持续和灭去。了知认知与念头的生起、持续和灭去。”

阿西德仙人的预言

朗诵者： 阿西德仙人昼间禅修，见三十三天众神兴奋欢呼。仙人问其缘由，众天答道：“伦比尼释迦村，无价珍宝之菩萨，为利益安乐而生于人间。” 仙人急忙赶至净饭王宫，请求见此男孩。见到太子肤色纯净如黄金，辉耀如火焰，心生欢喜。他接过王子，熟练地检验相好，赞叹道：“人中至高无上者。” 但随即念及自己将不久于人世，无法听闻正法，不禁悲从中来。他安慰释迦族人，预言王子将获得最高真实智，成为觉悟者，广转法轮。 仙人出于慈悲，找到外甥那罗迦，告诉他此事，嘱咐他将来跟随佛陀修习梵行。

释迦王子对老、病、死的思惟

阿难： 我很娇贵，非常地娇贵，极为娇贵。在父王的宫殿里，有专门为我设置的莲花池。我所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，为确保我不受冷、热、尘、砂或露水的侵扰，一顶白伞盖不分昼夜地举在我的头顶上。 我有三个宫殿，分别供冬、夏、雨季使用。雨季时，有清一色的女性为我歌舞作乐。 虽然我有这般福报，我仍然想到：“一个未受教的凡夫，终会衰老、生病、死亡，无法避免。当看到他人老、病、死时，他感到震惊、羞耻与厌恶，因为他忘了自己同样如此。而我有一天也会衰老、生病、死亡，无法避免，所以在看到其他人时，我不应感到震惊、羞耻与厌恶。” 当我如此思惟时，就彻底地祛除了青春、健康与生命所带给我的骄逸。

第二章 觉悟前的精进

引言

本章记述了佛陀从出家到成道的艰苦历程，说明觉悟之路并非一帆风顺，唯有坚毅的决心和不断的精进才可能达到。佛陀尝试苦行时把自己摧残到骨瘦如柴的形象，激励了后世无数修行人。本章也记录了佛陀在尼连禅河畔识破魔军的原貌，以及他成道时所觉悟的内容。

远离欲乐，追求解脱

阿难： 在我觉悟之前，还是个未觉悟的菩萨时，我自身受制于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忧伤与烦恼。我后来想：“为何自己受制于这些事物，却还要去追逐同样受制于这些的事物呢？我应当去追求不生、不老、不病、不死、无忧、无恼的最上解脱——涅槃。” 我想：“在家的生活杂乱、不洁；出家的生活宽广无羁。在家要修圆满清净的梵行，谈何容易？我何不剃除须发，着袈裟，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呢？” 后来，当我仍年轻，充满青春气息时，于父母不赞成、悲伤流泪之中，我剃除须发，着袈裟，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。

宾比萨拉王的访谈

朗诵者： 我出家之后，身断一切恶行，语离诸过，过着洁净的生活。 我在马嘎塔国山城王舍城乞食，仪表威严。宾比萨拉王在宫殿中见我行过，便派御使跟随，看我往何处去。 御使回报说：“大王，那位比库如虎如牛如狮子，独自端坐于槃荼婆山东山窟中。” 国王随即乘车前往，见到我后问道：“你尚年轻，相貌堂堂，出身高贵，适合统领军队。请接受我的财富，并告知你的出身。” 我答道：“在雪山山麓，有高沙喇人的繁荣国家，我出身于释迦族，出家不为求欲乐。我已见欲乐之过患，见出离得安稳，出家努力勤精进，此是我心之所欲。”

拜师修苦行，未得解脱

阿难： 我出家后，为追求无上寂静的最高境界，去找阿罗逻迦罗摩，想修习他的法与律。我很快学完了他的教法，达到了无所有处定。但他告诉我，我们共同领导这个团体。 我想：“这一教法无法把人导向离欲、离贪、灭尽、寂静、证智、觉悟与涅槃。”我不满意，于是离开。 之后，我找到郁陀迦罗摩子，在他指导下修行，成就了更高的非想非非想处定。但他让我独挑领导之责。 我依然想：“这一教法也无法导向真正的解脱。”我不满意这教法，于是离开它而继续自己的探索。

住于密林，不怖不惊

阿难： 为追求最善的境界，我行脚至马嘎塔国伍卢韦喇村附近，看到一片令人愉悦的树林和清澈的河流，便想：“对一个想要精进的人而言，这是个适合的好地方。” 我想：“住在偏远的密林中令人难以忍受，独处令人感到不乐。” 但又想：“假如一个沙门或婆罗门身、语、意不清净，住于密林中，会招致不善的怖畏。但我并非那样的人，我没有任何染污。”看到自己解脱了那些染污，住在森林中的我感到十分自在。 我刻意在每月神圣之日的夜晚，到令人怖畏的果神庙、林神庙等处过夜，以克服怖畏与惊惧。当我感到怖畏时，我便不改变姿势，直到克服它们为止。

弃舍渴爱，精进于苦行

心中自然想起三个从未听闻过的譬喻。 第一，一块浸在水里的湿木，无法生火。这好比身心尚未远离感官欲望的沙门，不论如何苦修，都不能获得觉悟。 第二，一块置于干地但本身湿润的生木，也无法生火。这好比身心虽远离了外在的感官世界，但内在贪欲未除，同样无法觉悟。 第三，一块干燥的枯木，置于干地，则能生火。这好比身心都已远离感官欲望的沙门，若精进修行，便能获得智、见与无上正觉。 我又想：“假如我咬紧牙根，舌顶上颚，以心压迫心会如何？”虽然我精进不懈，身体却过度劳动，但这痛苦的感受对我的心完全没有影响。 我又想修习止息禅，停止口、鼻呼吸，听到耳中有如风箱般的巨响，头痛欲裂，腹部如被刀割，身体灼热如被火烤。诸天见到我，有的说我死了，有的说我濒死，有的说我是阿拉汉。 我又想绝食，于是只吃极少的豆子汁。我的身体变得骨瘦如柴，四肢如藤条，臀部如骆驼蹄，脊椎骨如串珠，肋骨突出，眼窝深陷，头皮皱缩。触摸肚皮能摸到脊柱，身上的毛发因根部烂坏而脱落。我的肤色也损坏了。

奋勇击退十魔军

朗诵者： 我在尼连禅河畔，精勤调伏己身。 魔罗（Māra）以悲悯语对我说：“你如此消瘦，死期将近。活着才是好的选择，可以修福德。” 我答道：“放逸的恶魔，我于福德无所需。我有信、精进与智慧，你何必对我说活命？风能吹干流水，我调伏己身时，血液、胆汁、痰液也会干涸，但心却更加澄静。我心不寻求欲乐。” “你的第一军是爱欲，第二军是不乐，第三是饥渴，第四是渴爱，第五是昏眠，第六是怖畏，第七是怀疑，第八是恶毒顽固，第九是邪行所得的名声，第十是称扬自己贬他人。” “这些是你的魔军，唯有勇者能胜。我宁可战死，不愿失败而苟活。我将以智慧摧破你的魔军，如以石头破木钵。”

寻找其他通往觉悟的方法

阿难： 我想：“通过这样严酷的苦行，我并未获得圣人的知见。是否有其他通往觉悟的方法呢？” 我想到有一回父亲在劳作时，我坐在阎浮树荫下，远离感官欲望和不善法，进入了初禅，伴随着寻、伺、喜与乐。我想：“这会是通往觉悟的方法吗？”回忆起那段往事，我明白这确实是通往觉悟的方法。 我又想到：“为何我要害怕这种与感官欲望无关的乐呢？” 我想到：“以如此极端瘦弱之身，不可能得到那种乐。或许我该吃一些乳粥与面包的固体食物？” 那时有五位比库在照顾我，他们想：“若沙门果德玛证到某种境界，他必定会告诉我们。”当我开始吃固体食物时，那五位比库感到厌恶，离我而去，认为我已放逸，舍弃精进而恢复奢侈的生活了。

五个重大的梦

阿难： 在如来成就正觉之前，做了五个重大的梦。

  1. 梦见自己以大地为床，喜马拉雅山为枕，手脚置于四海。预示他将成为无上正自觉者。
  2. 梦见一棵蔓藤从肚脐长出，直达云端。预示他将发现八正道。
  3. 梦见黑头蛆从脚爬满膝盖。预示许多在家人将终生皈依如来。
  4. 梦见四只不同羽色的鸟从四方飞来，落脚边时全变成白色。预示四个不同种姓的人都可证得无上解脱。
  5. 梦见自己走在一座大粪山，却不为粪所污。预示如来虽受用资具，却无贪、痴或执着。

入四种禅，得三明而成正觉

阿难： 我吃了固体食物，恢复体力后，远离欲望，进入并住于初禅、第二禅、第三禅和第四禅。 当我的心变得清净、稳定时，我把心导向于宿命智。我忆念起种种过去世，一生、二生……百生、千生、十万生，世界的成劫、坏劫。这是我在初夜获得的第一个真实的智。 然后，我把心导向于有情死生智。以清净天眼，见众生死时与生时，知其贵贱、美丑、幸与不幸，明白众生如何依自己的业行而流转生死。这是我在中夜获得的第二个真实的智。 最后，我把心导向于漏尽智。我以证智如实知“此是苦”、“此是苦之集”、“此是苦之灭”、“此是苦灭之道”；如实知“此等是漏”、“此是漏之集”、“此是漏之灭”、“此是漏灭之道”。我如是知，如是见，心便从爱欲漏、有漏、无明漏中解脱。当心解脱时，生起“此是解脱”之智，我证知：“我生已尽，梵行已立，所作皆办，不受后有。” 这是我在后夜获得的第三个真实的智。

如实了解十二缘起

阿难： 在我觉悟之前，我思惟：“这世界已陷于苦恼，不知如何出离生、老、死之苦。” 我思惟：“因为有什么而有老死呢？老死又以什么为缘呢？”依正思惟，我悟得：“因为有生而有老死。” 我继续追溯：

如实证知五取蕴的作用、过患与出离

阿难： 在我觉悟之前，我思惟：“关于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这五蕴，以什么为作用？以什么为过患？以什么为出离？” 我思惟：“基于五蕴而生起的身心喜乐，是它的作用。这一切事物都是无常、苦、会变异的，是它的过患。调伏、弃舍对它们的欲贪，便是出离。” 只要我尚未如实证知这三者，我便不能宣称已证得无上正觉。一旦我如实证知，我便能宣称我已证得无上正觉。 我证得了，我在心中生起如是知见：“我已确实解脱，这是我的最后一生，往后不再受生。”

灭尽贪爱，证得涅槃

朗诵者： 我多生流转轮回，寻而未获造屋者， 生生相继何其苦！如今已见造屋者， 汝不再建造屋舍，屋之椽桷皆毁坏， 屋之栋梁亦摧折。 我灭尽一切贪爱， 心证得无为涅槃。

第三章 觉悟之后

引言

本章记述佛陀成道后的思惟与遭遇。他首先顺逆观察缘起，找到断灭苦的根源——我见与渴爱。本章后半部记录了佛陀在鹿野苑初转法轮，宣说四圣谛（苦、集、灭、道）和无我的核心教义。其中包含了龙王护佛、优波迦不识佛、五比库终听法等著名故事。我们还可看到，佛陀一度因佛法深奥曾决定不说法，这解释了他余生以各种方法深入浅出讲解佛法的必要性。

佛陀顺观、逆观缘起

阿难： 如是我闻。世尊刚觉悟时，住在菩提树下，连续禅坐七天，感受解脱之乐。 七天后出定，在初夜时分，世尊顺观缘起：“此有故彼有，此生故彼生。以无明为缘而有行；以行为缘而有识……以生为缘而有老死、愁、悲、苦、忧、恼。这是全苦蕴之集起。” 了知其义，世尊感叹：“精进禅修婆罗门，诸法向其显现时，了知诸法有其因，彼之疑惑悉灭尽。” 中夜时分，世尊逆观缘起：“此无故彼无，此灭故彼灭。无明灭则行灭；行灭则识灭……生灭则老死、愁、悲、苦、忧、恼灭。这是全苦蕴之灭尽。” 了知其义，世尊感叹：“精进禅修婆罗门，诸法向其显现时，了知诸缘之息灭，彼之疑惑悉消除。” 后夜时分，世尊顺、逆观缘起。了知其义，世尊感叹：“精进禅修婆罗门，诸法向其显现时，则彼端立破魔军，如照虚空之日轮。”

去除渴爱入涅槃

第七天结束时，世尊出定，以佛眼审视世间，看到众生受贪、瞋、痴之火烧灼。他感叹道： “受制诸触世间苦，世间之‘我’实已病……变化世间达生有，执生有，陷于生有，而惟喜彼之生有。人若喜时是怖畏，若有怖畏是为苦，今修梵行可断苦。” “广见如此之世间，众生喜陷于无明……任何形态之生有，皆是无常、苦、变易。如实见者断有爱，亦断无有之爱喜，无余灭尽与涅槃，随除渴爱而生起。比库借由无执取，入于涅槃不再生，魔王战败而消逝，因彼超脱诸生有。”

堪称婆罗门的条件

伍巴离： 那时，世尊从菩提树下走到阿阇波罗榕树下禅坐七天。一位骄慢的婆罗门前来问道：“沙门果德玛！什么是婆罗门？具足什么条件才堪称婆罗门？” 了知其义，世尊感叹：“婆罗门若除恶法，无慢无染且自制，知识圆满成梵行，不以世事为荣傲，方不愧称婆罗门。”

龙王于风雨中守护佛身

那时，世尊从阿阇波罗树下前往目支邻陀树下。一场非时节的暴风雨骤然而至，连续七日。目支邻陀龙王从栖息处钻出，盘缠世尊身体七圈，并将自己的冠顶展开高悬在世尊头上，心想：“不让世尊受冷、热所扰。” 第七天结束时，龙王见天空晴朗，才放松下来，变现成婆罗门青年，恭敬地立在世尊面前。 了知其义，世尊感叹：“知足者寂静为乐……去除我慢者，此是最上之快乐。”

世间最早的皈依者

那时，世尊从目支邻陀树下移到罗阇耶他那树下禅坐七天。 多婆富沙和跋利迦两位商人，受一位天人指引，带着糕饼和蜂蜜前来供养世尊。世尊思惟该用何器皿受食，四大天王心知其念，各带一只水晶钵前来。 世尊受食后，两位商人说：“我们愿意皈依世尊与法。从今日起，请世尊接受我们为尽形寿追随世尊的弟子。”他们是世间最早的皈依者，皈依的对象只有二宝。

娑婆主梵天赞叹五根、四念处

那时，世尊独处静默，心中思惟：“有五根（信、精进、念、定、慧），若修习增长，可契入不死。” 娑婆主梵天觉知其想法，现于世尊前赞叹道：“如是，世尊！我过去跟随咖沙巴佛修梵行，借着修习增长这五根，远离五欲，命终后生于梵天界。” 世尊又思惟：“四念住是使众生清净，超越愁悲，灭除苦忧，成就圣道，体证涅槃的唯一道路。” 娑婆主梵天再次出现，如上次一般表示赞同。

娑婆主梵天劝请佛陀说法

伍巴离： 此时，世尊独处静默，心中思惟：“我所证悟的法，甚深、难见、难解……若说法，他人不了解时，将使我感到疲乏与困扰。”他心念偏向于少事少业，不欲说法。 娑婆主梵天觉知其想法，心想：“此世间将败坏！”他现于世尊前，右膝着地，合掌恭敬地请求：“世尊，愿世尊说法！愿善逝说法！众生中有少许尘垢者，若未听闻正法，将枉度此生，有些人在闻法后，便可证悟。” 世尊听了梵天的请求，出于对众生的慈悲，以佛眼观察世间。他看到众生根性不同，有尘垢少者，也有尘垢多者。 他答道：“不死之门已开敞，普令闻者展信心。” 梵天思惟：“我已促成世尊演说正法了。”敬礼后，右绕而去。

选择最先对五比库说法

世尊思惟：“我应先为谁说法？”他想到阿罗逻迦罗摩，但一位天人告知他已于七天前过世。他又想到郁陀迦罗摩子，另一位天人告知他也于昨夜过世。 世尊又思惟：“在我专心精进时，那五位比库十分周到地照顾我。我先为他们说法如何呢？”他以天眼看到他们正住在鹿野苑。 世尊取道向鹿野苑行去。途中，沙门优波迦遇到世尊，见他诸根清净，肤色皎洁，便问他师承何人。世尊以偈颂答道，宣称自己是无上师，已解脱一切，将前往迦尸城转动正法之轮。 优波迦听后，摇摇头，另取别道离去。 世尊抵达鹿野苑，找到五比库。他们远远看到，相约不礼敬他，因认为他已放弃精进。但当世尊走近时，他们无法遵守约定，上前迎接。世尊告诉他们：“诸比库！对如来别直呼其名或以‘朋友’相称，如来是阿拉汉、正自觉。谛听！我已证得不死，我将为你们说法。” 五比库三次质疑他，世尊三次说服他们，最终他们倾听、聆听，并敞开心胸去了知。

初转法轮，开示四圣谛

世尊对五位比库开示： “诸比库！出家者须避免走入两个极端：一是纵情追求感官欲乐，二是施行自我折磨。如来所发现的中道远离这两个极端，它能导向寂静、证智、等觉、涅槃。什么是中道？即是八支圣道。” “此是苦圣谛：生是苦，老是苦，病是苦，死是苦……总之，五取蕴是苦。” “此是苦集圣谛：渴爱是导致轮回之因，伴随喜与贪，即是欲爱、有爱、无有爱。” “此是苦灭圣谛：无余离灭、舍弃、放舍、放下，以及舍离渴爱。” “此是苦灭道圣谛：即八支圣道：正见、正思惟、正语、正业、正命、正精进、正念、正定。” 世尊详述了对四圣谛的三转十二行相的如实知见，并宣告：“我生起如是知见：‘我心解脱不动，这是我的最后一生，不会再受后有。’”

开示“无我”，五比库成阿拉汉

听了以上的开示，安雅•衮丹雅尊者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：“凡是生法者，即是灭法。” 当世尊转法轮时，地居诸天高声唱道，此信息迅速传遍梵天界。世尊赞叹说：“衮丹雅已知法！” 衮丹雅请求出家受具足戒，世尊说：“来！诸比库！正法已善说，你应修清净梵行，以灭尽诸苦。” 之后，世尊又对其余比库说法，婆颇、跋帝亚、马哈那马与阿沙基四位尊者也相继获得法眼，并出家受具足戒。 之后，世尊给予比库们如下开示： “诸比库！色是无我。若色是我，便不会导向恼害。因为色本无我，所以它便会导向恼害。” “受是无我……想是无我……行是无我……识是无我。” “你们认为色是常或无常？”“无常。”“无常是苦或乐呢？”“是苦。”“将无常、苦、会变异之法视为‘此是我的，此是我，此是有我’，如此恰当吗？”“不恰当。” “所以，诸比库！无论过去、未来、现在一切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，皆应以正见如实观之：‘此非我所有，此非我，此非有我。’” “多闻圣弟子若如此观察，便厌离五蕴。若厌离，则离贪；若离贪，则心解脱。他也了知：‘我生已尽，梵行已立，所作皆办，不受后有。’” 在世尊宣说此教法时，五位比库因放下执取而从诸漏中得心解脱。 那时，世间有了六位阿拉汉。

第四章 弘法

引言

初转法轮后，佛陀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弘法生涯。本章记录了这一时期的初阶历程，展示了佛陀作为卓越的思想家、教育家和组织者，迅速建立威望，使僧团从五比库增长到上千之众。内容包括最早的信众、比库和阿拉汉的觉悟过程，如富家子亚思的出家、佛陀以神通度化伍卢韦喇咖沙巴三兄弟、三魔女诱惑佛陀、宾比萨拉王献竹林园等著名故事。这些源于巴利原典的故事，为读者提供了探究佛教史源头的宝贵机会。

亚思的出家因缘

伍巴离： 那时，巴拉纳西有位富商之子亚思，从小生活奢华。一天夜里，他从五欲享乐中醒来，看到侍女们睡态狼藉，犹如冢间，内心感到极度厌恶，大声感叹：“可怕啊！可恶啊！” 他走出家门，来到鹿野苑。世尊正在经行，见他走来，便坐下对他说：“这里不可怕，这里不可恶。亚思！你过来坐下，我为你说法。” 世尊为他次第说法，开示布施、持戒、升天，以及感官欲乐的过患。亚思心已纯熟，听闻四圣谛后，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：“凡是生法者，即是灭法。”

最早皈依三宝的在家弟子

亚思的父亲寻子而来，世尊以神通使其见不到亚思，并为其说法。商人听后见法，皈依佛、法、僧三宝，成为世间第一位皈依三宝的人。 当父亲聆听佛法时，亚思重温所证之法，心无执取，从诸漏中解脱。世尊停止神通，商人见到儿子，得知他已不可能返回世俗生活。亚思请求出家，世尊应允。那时，世间有了七位阿拉汉。

最早皈依三宝的在家女弟子

次日，世尊与亚思尊者一同到商人家应供。亚思的母亲和前妻出来迎接，听闻佛法后，也获得法眼，皈依三宝，成为世间最早皈依三宝的女弟子。

亚思领众友闻法出家

亚思的四位富商朋友——离垢、善臂、满胜、牛主，听说他出家的事，前来拜访。亚思带他们去见世尊，听法后，他们也请求出家，并证得阿拉汉果。从此，世间有了十一位阿拉汉。 后来，亚思的五十位故乡好友也来访，听闻佛法后出家，同样证得阿拉汉果。从此，世界上就有了六十一位阿拉汉。

解脱恶魔的束缚

那时，世尊对众比库说：“诸比库！我已解脱人、天一切的束缚，你们也已解脱。为了众生的福祉与安乐，请你们到四处游行！教导佛法。我将前往伍卢韦喇将军村说法。” 这时，魔罗来到世尊面前，以偈颂说他已被束缚。世尊答道：“不论是天或是人，我已解脱恶魔镣铐，解脱恶魔之囚禁，消灭者！你今自败。” 魔罗知道已被识破，伤心失望地消失了。

度化咖沙巴三兄弟

世尊游行至伍卢韦喇，那里住着三位螺髻苦行沙门兄弟：伍卢韦喇咖沙巴、那提咖沙巴与伽耶咖沙巴，他们分别领导着五百、三百、二百位弟子。

一切都在燃烧

伍巴离： 世尊与上千位比库来到伽耶象头山，他对众比库开示： “诸比库！一切都在燃烧。什么是一切都在燃烧呢？” “眼在燃烧，色在燃烧，眼识在燃烧，眼触在燃烧。由眼触所生之受，不论乐、苦或不苦不乐，也在燃烧。以什么火燃烧呢？以贪火、瞋火、痴火燃烧；以生、老、死、愁、悲、苦、忧、恼燃烧。” “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也是如此。” “多闻圣弟子如是观察，便会厌离眼、色、眼识、眼触……厌离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……若厌离，即离贪；离贪则心解脱。证知：‘我生已尽，梵行已立，所作皆办，不受后有。’” 在宣说此法时，一千位比库因心无有执取，而从诸漏中解脱。

宾比萨拉王献竹林园

世尊与上千比库来到王舍城，住在杖林园。马嘎塔国宾比萨拉王听说后，率十二万婆罗门与居士前来拜见。众人不解伍卢韦喇咖沙巴与佛陀谁为师。世尊以偈颂问咖沙巴为何舍弃火祭，咖沙巴答道，他已见祭火牺牲为垢染，不复乐于此。 咖沙巴尊者顶礼世尊之足，说道：“世尊是我的导师，我是弟子！”众人方知是咖沙巴随佛修行。 世尊为众人次第说法，宾比萨拉王见法，皈依三宝，并邀请世尊次日应供。 应供之后，国王思惟何处适合僧团居住，想到了自己的竹林园，便将之献给以世尊为首的僧团。

第五章 两位上首弟子

引言

本章描述了沙利子和马哈摩嘎喇那两位上首弟子皈依佛陀的因缘，以及佛陀的异母弟难德、亲子拉胡喇、堂弟阿难、迭瓦达答和剃发师伍巴离等重要人物的出家故事。这些故事生动地反映了佛陀的感召力和王子们修行的决心。文中阿沙基尊者那闻名的四句偈颂，不仅在当时导致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投佛，至今仍被视为对佛教核心思想的高度概括。

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以佛陀为师

伍巴离： 那时，王舍城有位游方沙门删阇耶，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是他的弟子。两人约定，谁先证得“不死”（涅槃），必须告诉对方。 一天早上，阿沙基尊者在王舍城乞食，其威仪举止令沙利子心生敬信。沙利子跟随其后，待他乞食完毕，上前请教其师承与教法。 阿沙基尊者谦称自己刚出家不久，只能简略告知，便说了如下的偈颂： “从因所生之诸法，如来说明其因缘，诸法复从因缘灭，此即大沙门之法。” 沙利子一听，立刻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：“凡是生法者，即是灭法。” 他回去告诉马哈摩嘎喇那，马哈摩嘎喇那听后也同样证得法眼。两人决定去见世尊，并带领删阇耶门下的二百五十位弟子一同前往竹林园。 世尊见到他们从远处走来，便对众比库说：“这两位朋友将是我最优秀的一对上首弟子。” 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来到世尊面前，请求出家受具足戒，世尊应允。

游方沙门长爪与佛陀论法

阿难： 马哈摩嘎喇那出家七天后证得阿拉汉果，沙利子则花了两个星期。他证果的因缘如下： 一时，世尊住在王舍城的豚掘穴，游方沙门长爪前来论法，说：“沙门果德玛！我的见解是：‘我对一切法无所爱。’” 世尊问：“长爪！你对此见解，是否也无所爱呢？” 长爪答：“即使有所爱，也应是如此。” 世尊接着分析了“我对一切法无所不爱”、“我对一切法无所爱”、“我对一切法有所爱，有所不爱”三种见解的过患，指出任何固执己见都会导致冲突与争执。智者应舍弃原有见解，亦不执取其他观点。 世尊又说：“此色身是无常、苦、疮、箭、灾难……应视它为空与无我。” 此时，一直站在世尊身后为他摇扇的沙利子尊者思惟：“伟大的世尊！看来是透过舍断和弃舍这些法的证智，才会如此说。”当他如此思惟时，心中无有执取，而从诸漏中解脱。 游方沙门长爪也获得法眼，并皈依三宝。

难德于新婚日出家

注释者：世尊成道后返回咖毕喇瓦土城探访，释迦族人起初因骄傲不愿行礼。佛陀展现神通，并讲述本生故事。父王净饭王证得第三果，姨母巴迦巴帝果德弥王后证得初果。 那天恰逢佛陀的异母弟难德王子结婚庆典，佛陀将钵递给难德后离去，难德持钵追随。到了佛陀住处，出于敬畏，他同意出家。

净饭王的请求

伍巴离： 世尊再次到父王宫殿用餐，拉胡喇王子的母亲对他说：“拉胡喇！这是你的父亲，去向他索求你世袭的财产。” 拉胡喇王子跟随世尊，说道：“沙门！给我世袭的财产。” 世尊对沙利子说：“沙利子，度他出家吧！” 净饭王见孙子也出家，心中极度痛苦，向世尊请求：“世尊！今后比库剃度弟子时，应先征得其父母的同意才好。” 世尊应允，并制订了此戒。

阿奴卢塔与诸王子出家

伍巴离： 那时，已有许多释迦族王子随佛出家。佛陀的堂弟马哈那马与阿奴卢塔商议，应有一人出家。娇生惯养的阿奴卢塔起初不愿，但在马哈那马描述了在家生活的无尽劳苦后，他改变了主意。 其母不允，除非他的好友，释迦族的统治者跋帝亚也出家。阿奴卢塔说服跋帝亚，约定七天后一同出家。 跋帝亚、阿奴卢塔、阿难、跋谷、金比喇、迭瓦达答与剃发师伍巴离一行七人，一同前往世尊处。 到达后，王子们请求世尊先度伍巴离出家，以便他们能向他礼敬，以此去除释迦族的傲慢。世尊应允。 跋帝亚尊者于雨安居中证得三明，阿奴卢塔尊者生起天眼通，阿难尊者证得入流果。跋帝亚尊者常在林中自喜大喊：“啊！真是喜乐！”世尊问其缘由，他答道，从前身为王者，虽有重重护卫，心中仍充满畏惧；如今独居一室，心中无有忧虑，生活安乐，心如野鹿。

佛陀训斥难德

阿难： 难德尊者穿着上浆熨烫过的袈裟，眼涂油，使用上釉的钵。世尊见到后对他说：“难德！你身为释迦族人，以信心出家，就不应如此。便应住森林、行乞食、着粪扫衣，不望于感官欲乐而住。”

以泼水教导拉胡喇

阿难： 拉胡喇十一岁时，世尊去看望他。世尊在一个水盘中倒入少许水，对拉胡喇说：“除非人们谨慎地避免故意妄语，他们身上的善将如这少许的水般，不足为道。” 然后，他倒掉水，倒置水盘，又将之摆正，以此譬喻，教导拉胡喇：除非谨慎避免妄语，否则身上的善将如水般一洒而尽，如盘般颠倒覆置，如空盘般空无一物。 世尊教导他：“你必须训练自己永不说妄语，甚至戏笑。你应不断地省察自己的身、口与意业。”

第六章 给孤独长者

引言

本章叙述了著名护法给孤独长者以黄金铺地购得揭达林园，并皈依佛陀的因缘始末。他听说佛陀消息后，不待天明连夜奔赴，急切相会的感人事迹，至今仍激励着信徒。本章还收录了佛陀以鹧鸪、猴子与大象的故事教导比库互相尊重，以及玛莉咖王后善巧开导巴谢那地王对佛陀生起敬意的生动故事。

王舍城富商造屋设食

伍巴离： 那时，世尊住在王舍城，尚未为比库制立住处。众比库散居各处。王舍城一位富商见到比库们威仪具足，心生信心，便为他们建造了六十间精舍，并邀请世尊与比库应供，将居所奉献给僧团。

给孤独长者皈依世尊

这位商人的妹夫，即给孤独长者（原名苏达答），恰巧来访。他听到商人正为邀请佛陀与僧团应供而忙碌，便问：“你是说‘佛陀’吗？” 他三次确认后，心中充满期待，渴望立即去见佛陀。夜里，他误以为天亮，三次醒来，最终来到城门。非人为他开门。出城后，黑暗降临，他心生怖畏，想转身而回。但一位隐身的亚卡鼓励他：“前进！居士，前进！前进胜于后退。” 黑暗随即消散，他来到寒林，见到正在经行的世尊。世尊唤他的名字“苏达答”，他欢喜踊跃，顶礼世尊之足。 世尊为他次第说法，他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，并皈依三宝。他邀请世尊次日应供，世尊默然同意。

给孤独长者黄金铺地

应供之后，给孤独长者请求世尊与比库众到沙瓦提城雨安居。世尊答道：“居士！如来欢喜于空寂之舍。” 给孤独长者返回沙瓦提城后，着手寻找合适的场所，最终找到了揭达太子的林园。他去见太子，请求购买此园。 太子戏言：“此园不卖，除非有人在园中铺上黄金。” 给孤独长者答：“此园已经卖了。” 经官员仲裁，认定交易成立。给孤独长者用马车运来金币，铺满了园地，只剩园门附近一小块地方金币不足。揭达太子被其诚心感动，说：“够了！这空地别铺金，留给我，我要布施。” 太子在那块空地上盖了一座门楼。给孤独长者则在园中建造了精舍、经行处等设施。

佛陀不受恶魔惊吓

阿难： 一时，世尊在王舍城，于细雨濛濛的暗夜里，露地独坐。魔罗化作大蛇王相，企图使世尊心生恐怖。世尊认出是魔罗，便以偈颂对他说：“圆满律仪之隐士，独居隐处度一生……觉者不向彼求护。” 魔罗知道已被识破，伤心失望地消失了。

鹧鸪之梵行

世尊游行至沙瓦提城。当时，有六位比库的随从比库抢先占用住处。沙利子尊者到达时，找不到床位，只好在树下静坐。 世尊以此因缘召集众比库，问谁应得到第一座、第一水、第一食。众说纷纭。 世尊便讲述了一个故事：“从前在喜马拉雅山下，有鹧鸪、猴子与大象三个伙伴，互不尊重。他们决定以年长者为尊。大象记得榕树曾从它腿间穿过；猴子记得曾坐在地上吃榕树的新芽；而鹧鸪则说，它曾吃了某处一棵大榕树的种子，在此地排泄，这棵榕树才得以长出。所以，鹧鸪最年长。” 猴子与大象于是尊敬鹧鸪，听从它的忠告，受持五戒。它们和合相处，死后投生天界。这就是所谓的“鹧鸪之梵行”。 世尊说：“这些动物尚可互相礼让，你们应向它们学习。”

玛莉咖王后以法开导巴谢那地王

阿难： 一时，世尊住在沙瓦提城。一位居民因独子去世而悲痛不已。他去见世尊，世尊说：“亲爱的人会带来愁、悲、苦、忧与恼。” 此话传到王宫，巴谢那地王问玛莉咖王后：“沙门果德玛怎么会说这样的话？” 王后答：“大王！此话若出于世尊之口，必然如此。” 王后派人去向佛陀求证。佛陀举了多个例子，说明由爱生苦的道理。 王后回来问国王：“大王！你是否爱王女婆夷利？” “是的！我宠爱她。” “若王女婆夷利发生变故，你是否会感到愁、悲、苦、忧与恼呢？” “那我的生活也将发生变异，我怎么会不感到愁苦呢？” 王后又以王妃、太子、她自己和国家为例，作了同样的对话。国王终于明白，赞叹道：“真是稀有啊！不可思议啊！世尊是依慧而洞察与观察。” 他合掌面向世尊所在的方向，三遍赞叹：“荣耀归于世尊、阿拉汉、正自觉者！”

巴谢那地王皈依佛陀

阿难： 巴谢那地王初次会见佛陀时，问道：“沙门果德玛是否宣示已证悟无上的正自觉？” 世尊答：“若有人宣示已证悟无上的正自觉，那么我便是那个有理由如此说的人。” 国王不解，为何佛陀如此年轻，又出家不久，却敢作此宣称，而其他著名的外道导师都未如此。 世尊说：“大王！有四种东西不可因其年轻而轻视：刹帝利、蛇、火与比库。” 听完世尊的偈颂后，巴谢那地王说：“世尊，真是殊胜啊！……请世尊接受我为尽形寿追随世尊的弟子。”

佛陀制定雨安居

伍巴离： 那时，世尊尚未为比库制定雨时安居。比库们在雨季也四处游行，践踏草地，伤害小动物，引来人们的非议。比库们将此事禀报世尊，世尊说：“诸比库！我允许雨季时安居。”

第七章 比库尼的出现

引言

本章讲述了佛陀同父异母的弟弟难德尊者因思念未婚妻而想还俗，佛陀善巧地以三十三天的天女激励他继续修行，最终使他证得阿拉汉果的故事。同时，本章也记录了佛陀的姨母巴迦巴帝果德弥为求出家，不畏艰辛，带领众释迦族妇女自行剃发远行。在阿难尊者的再三恳请下，佛陀最终制定了八敬法，接受女众出家，巴迦巴帝果德弥因此成为历史上第一位比库尼。值得注意的是，佛陀预言女众出家将使正法无法久住于世。

难德不喜于梵行

阿难： 如是我闻。一时，世尊住在沙瓦提城，难德尊者对其他比库说：“朋友们！我不喜于梵行，我要舍道还俗。” 世尊得知后，问其缘由。难德说：“世尊，在我出家时，释迦族之国美（他的未婚妻）对我说：‘王子，快快回来吧！’当我忆起这一幕，便不喜于梵行。” 世尊握住难德的手臂，以神通带他到三十三天，那里有五百位鸽足天女正在服侍沙咖天帝。 世尊问：“难德！你认为国美与这五百位鸽足天女，哪一个更可爱、美丽？” 难德答：“世尊！国美与她们相比，犹如一只被烫伤的雌猕猴。这五百位天女比她更为可爱、美丽。” 世尊说：“那么，好乐梵行吧！我保证你一定能得到五百位鸽足天女。” 难德因此开始精进修行。他的同修们讥讽他是为天女而修行的“雇佣”。难德感到羞耻与厌恶，于是离群索居，精进努力，最终证得阿拉汉果。 之后，他来见世尊，说：“世尊！对于您保证我获得五百位鸽足天女的事，我想解除这个允诺。” 世尊答：“你的心已解脱诸漏，我的承诺也已解除。”

阿难恳请佛陀允许女人出家

伍巴离： 那时，世尊住在咖毕喇瓦土国，巴迦巴帝果德弥前来请求，希望女人能于佛法与律之下出家。世尊三次拒绝了她。 世尊后来游行至韦沙离。巴迦巴帝果德弥已自行剃发，着袈裟，与好几位释迦族妇女步行来到韦沙离，站在讲堂外，双脚肿胀，满面尘土，泪流满面。 阿难尊者见到她，心生怜悯，便去为她向世尊请愿。世尊同样三次拒绝。 阿难转而问道：“世尊！女人若出家，是否能证得入流果、一来果、不来果或阿拉汉果呢？” 世尊答：“可以的，阿难！” 阿难接着说：“既然如此，世尊！巴迦巴帝果德弥是您的姨母、养母，在您母亲过世后，哺乳您长大，对您有大恩。女人若也可出家就太好了。” 世尊说：“阿难！巴迦巴帝果德弥如能受八敬法，即以此为其受具足戒。” 八敬法包括：比库尼虽受戒百年，仍要礼拜今日才受戒的比库；不得在无比库处雨安居；每半月应从比库僧中请教诫；雨安居后，应在比库与比库尼二部僧前自恣；若犯重罪，须在二部僧前出罪；学法女经两年训练后，应于二部僧中求受具足戒；不得指责或骂詈比库；比库可训诫比库尼，比库尼不得训诫比库。 阿难将此转告巴迦巴帝果德弥，她欣然接受，说：“正如年轻女子得到花环，会欢喜地戴在头上，我也接受八敬法，尽形寿不违犯。” 阿难回报世尊，世尊说：“阿难！若女人未出家，梵行将能久住千年。但因女人出家的缘故，梵行如今只得再延续五百年。正如女多男少的家庭易遭盗匪，稻田遭白霉疫病，蔗田遭红霉疫病。我预制八敬法，犹如修筑堤防，使比库尼尽形寿不违犯。”

巴迦巴帝果德弥请佛陀略说教法

伍巴离： 巴迦巴帝果德弥又到世尊处，请求世尊略说教法，以便她独居修习。 世尊说：“果德弥！在你所知道的事中，若‘这些事导致贪欲、执着、积集、多欲、不满足、聚会、懈怠、奢华’，你便可果断判断：‘这不是法，这不是律，这不是大师的教义。’相反，若‘这些事导致离欲、离执、减损、少欲、知足、独处、精进、节俭’，你便可果断判断：‘这是法，这是律，这是世尊的教义。’”

第八章 高赏比的争执

引言

本章讲述了在高赏比僧团中，由一个净瓶引起的严重争执。此事一度威胁到僧团的完整，令佛陀深感无奈，促使他出走到林中独居。事件的起因虽小，但最终圆满收场，说明平息纠纷的途径是慈爱而非怨恨。佛陀处理此事的智慧，至今仍值得我们学习。此事发生在佛陀成道后第九年，忠实地反映了年轻僧团在成长中遇到的问题。

高赏比诸比库的争执

注释者：起因是，一位持法的比库如厕后，将留有少许水的净瓶留在那里。持律的比库发现后，认为他犯了罪。持法的比库起初承认，但持律的比库又说若出于无意则无罪，于是持法的比库便认为自己无过。 但持律的比库却对学生说，持法比库犯罪而不自知。此事传来传去，演变成双方互相指责对方说谎，最终持律的比库召集会议，纠举了持法比库之罪。

伍巴离： 那时，世尊住在高赏比。某位比库涉嫌犯罪，但他自己不见其罪，而其他比库见其罪。其他比库便在他不见罪的情况下对他举罪。这位比库多闻善辩，他找到支持自己的比库，声称举罪无效。 支持他的比库与举罪的比库发生理论，僧团面临分裂。 世尊得知后说：“僧团将会分裂，僧团将会分裂。”他先到支持举罪的比库处，告诫他们，若深知僧团分裂的严重后果，就不应在他人不见自罪的情况下举罪。 然后，他又到支持被举罪者的比库处，告诫他们，若深知僧团分裂的严重后果，就应出于对他人的信任而承认犯罪。

诸比库不听佛陀的劝诫

阿难： 但僧团内部已发生争辩，众比库以唇枪舌剑彼此攻击。一位比库请世尊前去调解。世尊来到后说：“够了，诸比库！别争辩、别争吵、别激辩、别纷争。” 一位比库却说：“世尊，请您等等，安住于现前的法乐，不为这一争执所扰。我们将因此事而为人所知。” 世尊三次劝诫，都得到相同的回答。他想：“这些迷途者心已迷失，无法使他们看清是非。”他便起身离去。 次日乞食后，世尊说出偈颂，表达了他的失望： “人悉出大声，不觉自己愚；破坏僧团时，无人自思惟……” “‘彼骂我打我，彼胜我夺我！’执于此怨念，瞋恨永不息。‘彼骂我打我，彼胜我夺我！’不执此怨念，瞋恨必然息。此处怨报怨，怨念永不息；和睦使怨息，此是古常法。” “若无可信友，具德且忠诚，可与汝同行，宁可独自行。犹如王战败，弃国而独行；犹如林中象，独行于森林。”

和合相处的三位比库

说完偈颂，世尊前往婆罗楼罗村，拜访了婆咎尊者。之后，又到竹林精舍，阿奴卢塔、难提、金比喇三位尊者住在那里。 守园人起初阻挡，但阿奴卢塔尊者认出是世尊，便与同伴出来迎接。 世尊问他们：“你们和合相处否？彼此和谐无争，如水乳交融否？” 阿奴卢TA答道：“是的，世尊！我们正是如此。我想能与这样的梵行者共住，是我得利。我总将自己想做的事放到一旁，而来做他们想做的事。我想我们的身体虽相异，但心是同一的。” 他们还说，谁先乞食回来，就备好座位和水；最后回来的人，若有剩饭就吃；谁注意到水瓮空了，就去打水，太重就招呼同伴一起。他们每五日彻夜谈法。

象王与佛陀心相应

伍巴离： 世尊来到波陀聚落，住于护寺林中。他独处时思惟：“之前我活在不安当中，受高赏比的比库所扰，现在我独处无伴，安乐自在。” 此时，一头长牙大象也因被象群所扰，离开象群来到此处。它照顾世尊，为他准备饮食，清扫树叶，心想：“之前被众象所扰，如今离群独处，安乐自在。” 世尊心中深知大象的想法，不禁感叹：“象王意同于象王，彼等之心俱相应，欢喜独住树林中。”

高赏比两派比库的和合

伍巴离： 世尊游行至沙瓦提城。高赏比的在家信众因比库们的争执而烦扰世尊，决定不再对他们礼敬供养。 高赏比的比库们于是决定前往沙瓦提城，在世尊面前解决纷争。 沙利子尊者问世尊应如何对待他们。世尊教导他依法行事，并列举了十八种判断法与非法的标准。 巴迦巴帝果德弥、给孤独长者、维沙卡等人也来请教。世尊教导他们，要供养双方，但只赞同如法说者的观点。 世尊安排他们分开居住。 此时，那位被举罪的比库开始思惟律，他发现自己确实有罪，举罪是合法的。他向自己的支持者承认，并请求出罪。 他的支持者带他到世尊处，世尊确认后，允许他们为他出罪。之后，两派比库在僧团前和合，事件就此收场。

第九章 弘法前二十年的尾声

引言

本章收集了佛陀弘法前二十年尾声的一些故事，情节生动，寓意深远。其中包括曾杀人如麻的强盗指鬘放下屠刀、皈依佛陀并最终成道的故事；外道利用女行者有计划地诬陷佛陀的阴谋；众比库喧闹遭佛遣散；以及大梵天在佛前理屈词穷等有趣情节。此外，还能看到佛陀循循善诱地教导亲子拉胡喇与侍者弥醯，以及他与婆罗门、大梵天、魔王机智辩析的景象。

佛陀耕耘心田

阿难： 一时，世尊在马嘎塔国，正值播种时节。耕者婆罗堕婆阇婆罗门正在耕耘并分发食物。世尊前来乞食，婆罗门说：“沙门！我耕耘播种后才进食，你也应如此。” 世尊答：“婆罗门！我也是如此。” 婆罗门不解，问他如何耕耘。世尊以偈颂答道： “信心为种苦行雨，智慧为轭与犁耙。道德是杆心为绳，正念是锄与牛鞭。……行此如是之耕耘，获致不死甘露果，即得一切苦解脱。” 婆罗门听后，心生敬信，将一碗乳粥供献世尊。世尊说：“诵偈之食我不受。”并告诉他，这碗乳粥除了如来或其弟子，无人能消化，应抛入无生物的水中。婆罗门照做，水立刻沸腾冒烟。他心生恐怖，请求出家，不久后成为一位阿拉汉。

佛陀教导拉胡喇

注释者：拉胡喇此时已十八岁。一天，他跟随世尊乞食，心中遐想自己若为王子会有何等命运。世尊转身对他说：“拉胡喇！无论是过去、未来、现在之色，皆应以正见如实观之：‘此色非我所有，此色非我，此非有我。’” 拉胡喇听后，转身返回，坐于树下禅修。沙利子尊者见状，对他说：“拉胡喇！修习入出息念，若能多修习，它就会带来大果与大福利。” 之后，拉胡喇向世尊请教。世尊为他详细解释了色法的四大元素，并教导他应如大地、水、火、风、虚空般修习，不论遇到愉快或不快的触，都不会侵扰心。又教他修习慈、悲、喜、舍、不净观、无常观与入出息念。

度化杀人魔指鬘

阿难： 那时，高沙喇国有个大盗指鬘，他杀人如麻，并将受害者的手指串成项链。世尊独自走向指鬘出没的大道，众人纷纷劝阻。 指鬘见到世尊，全力追赶，却始终赶不上以正常步伐行走的世尊。他大喊：“停止，沙门！” 世尊答：“指鬘！我已停止，你也应该停止。” 指鬘不解，问其意义。世尊以偈颂答道：“指鬘！我已永停止，不害诸众生，但你于一切，丝毫无约束。” 指鬘听后，抛下武器，顶礼世尊之足，请求出家。 之后，世尊带领指鬘回到沙瓦提城。巴谢那地王正欲派兵剿除强盗，听闻此事，大为震惊。当他见到已出家的指鬘尊者，心生敬畏。 指鬘尊者出家后，一次乞食时，见到一位难产的妇女，心生悲悯。世尊教他以真实语为妇女祝福：“姊妹！从我生在圣者家族以来，从未蓄意杀生，以此真实语，愿你母子平安。”那对母子因而平安。 不久之后，指鬘尊者证得阿拉汉果。一次托钵时，他被人用土块、棍子、碎陶片攻击，头破血流地回到世尊身边。世尊告诉他：“忍耐，婆罗门！忍耐。你在此生此地所受的业报，原来可能得在地狱中受数千年的业报。” 指鬘尊者独居禅坐，沉浸在解脱之乐中，以偈颂赞叹自己的转变。

游方沙门的诡计

阿难： 当时，世尊与比库僧深受人们尊敬供养，而外道游方沙门则不然。他们心生嫉妒，便唆使游方女沙门孙陀利经常走访揭达林园，制造她与佛陀有染的假象。 之后，他们将她杀害，埋在揭达林园的沟坑里，并向国王报告她失踪。他们搜索出尸体，抬进城中，向人们抱怨是释迦弟子所为。 一时间，比库们受到人们的侮辱和唾骂。世尊告诉他们：“这些流言不会持久，将持续七日。若再遇到侮辱，可以偈颂规劝他们：‘说谎之人堕地狱，言“非我为者”亦同。’” 比库们照做，人们开始思惟，流言果然在七天后平息。

佛陀遣散喧闹众比库

阿难： 一时，世尊住在车头聚落。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率领五百比库前来拜见。远来的比库与常住比库互相问讯，整理衣钵时，十分喧闹。 世尊对阿难说：“这些喧嚷的是什么人呢？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是渔夫在叫卖鱼获。” 世尊召集众比库，询问后说：“诸比库，出去！我解散你们，你们不可与我共住。” 众比库便离开了。车头聚落的释迦族人见到后，前来为比库们求情。娑婆主梵天也现身请求。世尊最终恢复了对比库的信心。 马哈摩嘎喇那对众比库说：“起来，带上衣、钵。世尊对你们已恢复了信心。” 世尊问沙利子：“我在解散众比库时，你曾作何想？” 沙利子答：“世尊是无为者，安住于现前的法乐，那么我们也应为无为者，安住于现前的法乐。” 世尊说：“停止，沙利子！你永远不可再起如此的念头。” 又问马哈摩嘎喇那。他答：“世尊是无为者，但我与沙利子尊者现在则必须继续领导比库众。” 世尊赞叹道：“萨度，萨度，马哈摩嘎喇那！若不是我自己，就是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必须继续领导比库众。”

第十章 中期

引言

本章搜集了佛陀从五十五岁到入涅槃前一年的故事，分为说法劝人和制定戒法两类。前者如为鹿母夫人讲由爱生苦、借海喻法、以琴弦松紧解修行之道等，展现了世尊循循善诱的教导方法。后者包括须提那出家后行淫生子，成为世尊制定第一条戒法的开端，说明僧团建立二十年后才订立戒法。本章还收录了佛陀允许人们以自己的语言学习佛法，以及《伽蓝经》和《应作慈爱经》等重要经典。

维沙卡请愿供养僧团

伍巴离： 那时，世尊在沙瓦提城。虔诚的女弟子维沙卡（又称弥伽罗母，鹿母）邀请佛陀与比库众次日应供。当夜大雨滂沱，世尊允许比库们以雨水浴身。 维沙卡的女仆前往通报时，见到比库们裸身浴雨，误以为是裸形外道，回报主人。维沙卡智慧聪敏，三次派遣女仆，最终请到世尊与僧团。 应供后，维沙卡请求世尊准许她八个愿望，皆为供养僧团之事：尽形寿提供雨衣、客比库食物、游方比库食物、病比库食物、看护病者食物、病比库医药、定时粥食、比库尼浴衣。 世尊问她预期的利益是什么，她一一解释了每项供养的缘由和利益。对自己而言，当她听闻某位比库证果，若那人曾来过沙瓦提城，她便确定他必曾受用过她的供养。忆念至此，她会心生欣喜，从而增长定力，修习诸根、诸力、诸觉支。 世尊赞叹道：“萨度，萨度，维沙卡！你所求为善举，我准许你这些愿。”

维沙卡痛失孙女

阿难： 一时，维沙卡所钟爱的孙女不幸死亡，她衣发尽湿地来见世尊。世尊问她：“你可愿有多如沙瓦提国之民的子孙？” 她答：“我愿意。” 世尊又问：“沙瓦提城中每日有多少人死亡？” 她答道，每日都有人死亡。 世尊说：“那么，想一想，你可有衣发不湿之日？” 维沙卡答：“不！世尊！我不再愿有如此众多的子孙！” 世尊说：“有一百个钟爱者，便有一百个苦……无钟爱者之人，则无苦。他们是无愁忧者、厌离者、无苦恼者。世间之愁忧悲伤，皆由彼之喜爱生，若无爱者即不生。”

佛陀为诸比库制定学处

叙述者：律藏记载，须提那，一位富商之子，出家后遇饥荒，为让家人修福，他回到家中接受供养。其母劝他还俗，以延续家族香火。他回答：“母亲！这个我做得到。”其母便安排他与前妻在大林中见面。当时戒法尚未制定，他未见不妥，便与她交媾三次，致其怀孕生子。 此事引起天人不满，最终传到世尊耳中。世尊严厉诃责须提那：“愚人！这是非相应法、非沙门行。既已在善说的法与律下出家，你为何不能终生修习圆满清净的梵行？” 世尊说，宁可将男根放入毒蛇之口或火坑之中，也胜过放入女根，因为前者虽致死，但不堕恶趣，后者则会堕入苦趣。 以此因缘，世尊为诸比库制立了第一条学处：“任何比库，若耽迷于淫欲而为其所败者，不得再与比库众共住。”这便是巴拉基咖（他胜罪）的第一条。 之后，世尊又允许诸比库于伍波萨他日诵读他所制定的学处，作为“巴帝摩卡”（戒经）。

佛陀借海比喻法与律的特质

伍巴离： 一次伍波萨他日，世尊与比库众围绕而坐。阿难尊者三次请求世尊说巴帝摩卡，世尊皆默然不语。最后，他说：“阿难！座中有人不清净。” 马哈摩嘎喇那以他心通观察，找到一位无德、内心腐败的比库，将他驱逐出门。 世尊对诸比库说：“从今起我将不参加伍波萨他的仪式。如来不能也不该在不清净的大众中说巴帝摩卡。” 接着，世尊宣说了法与律的八种稀有特质，犹如大海的八种特质：

  1. 次第修学，如大海缓缓倾斜。
  2. 弟子不违犯学处，如大海不泛滥。
  3. 不容无德之人，如大海不宿死尸。
  4. 舍弃本名，同为释子，如江河入海，唯称大海。
  5. 涅槃界不增不减，如大海不增不减。
  6. 同一解脱味，如大海同一咸味。
  7. 蕴藏诸宝（三十七道品），如大海蕴藏珍宝。
  8. 有大众生（圣者），如大海有大身众生栖息。

以各自的语言学习佛语

伍巴离： 当时有夜婆与瞿婆两位婆罗门出身的比库，他们请求世尊：“今有诸比库，名不同、种不同，各以自己的语言玷污了佛语，让我们把佛语化为古典的雅语吧！” 世尊诃责他们：“愚人！此行无利于令不信者生信。不得将佛语转为雅语，如此做者，犯恶作。我允许以每个人自己的语言学习佛语。”

伽蓝经

阿难： 一次，世尊游行至伽蓝族的村子，居民前来请教：“世尊！不同的沙门与婆罗门都宣讲自己的教义，毁谤他人，我们为此迷惑不解，不知谁说的是真实的。” 世尊说：“伽蓝人！你们的迷惑是当然的。不要满足于人言，或传统，或传世经典，或推测，或逻辑，或因某观点看似重要，或因某人能力出众，或因‘此沙门是我等之师’。当你们自知：‘此说实为不善，当受谴责，为智者所诃毁，若采纳并付诸实践，必引生过害与苦恼。’那么你们就应舍断它们。” 世尊引导他们思惟，贪、瞋、痴为恶，会导致长久的过害与苦恼；无贪、无瞋、无痴为善，会导致长久的利益与快乐。 “当你们自知：‘这些法实为善，实为无罪，为智者所赞扬，若采纳并付诸实践，它将引生利益与快乐。’那么，你们就应修习而住。”

应作慈爱经

朗诵者： 善求义利、领悟寂静境界后应当作： 有能力、正直、诚实，顺从、柔和、不骄慢； 知足、易扶养，少事务、生活简朴， 诸根寂静、贤明，不无礼与不贪著居家。 愿一切有情幸福、安稳！自有其乐！ …… 正如母亲对待自己的儿子，会以生命来保护唯一的儿子； 也如此对一切生类，培育无量之心！ 以慈爱对一切世界，培育无量之心， 上方、下方及四方，无障碍、无怨恨、无敌对！ …… 不接受邪见，持戒，具足彻见， 调伏对诸欲的贪求，确定不会再投胎！

第十一章 佛陀其人

引言

本章集中整理了三藏经典中关于佛陀为人的内容，范围广泛，从佛陀的身世、三十二相到他的威神力、观点都有涉及。其中“如来只是指路者”的对话，展现了佛陀善用浅明比喻说明深奥道理的智慧。本章还收录了佛陀与外道、居士、婆罗门以及佛教长老之间机智的问答故事。

佛陀说过去六佛

阿难： 诸比库！在九十一劫前，有维巴西佛出现于世。在三十一劫前，有西奇佛与韦沙菩佛出现于世。在现在贤劫，有咖古三塔佛、果那嘎马那佛与咖沙巴佛出现于世。在现在贤劫，我、阿拉汉、正自觉者出现于世。

佛陀对自己的描述

阿难： 我出身刹帝利族，姓是果德玛。我在一棵钵多树下成正觉。我的两位上首弟子是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。我的第一侍者是阿难。净饭王是我父，摩耶夫人是我生母。国都设在咖毕喇瓦土城。

佛陀解释“如来”

阿难： 如来自觉此世间、世间之因、世间之灭、与通向世间灭之道，所以称他为如来。如来自觉从无上正自觉之夜至究竟无余涅槃之夜为止，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（如），所以称他为如来。他如是说，便如是行；如是行，便如是说，所以称他为如来。在此世界上，他是一切胜者、见一切者、威神力者，所以称他为如来。

一切智并非刹那知

阿难： 巴谢那地王问世尊：“我曾听闻：‘沙门果德玛有言：无有任何沙门与婆罗门，可自称有全知、全见，而能知一切、见一切。’” 世尊答：“大王！如是说者，其言非我所说。我曾如是说：‘无有任何沙门与婆罗门，能在同一刹那知一切、见一切，这是不可能的事。’”

佛陀之十力与四无畏

阿难： 如来有十力，故为众圣之首。包括如实了知道理与非理、众生业报、导向一切处之道、众生种种诸界、根性差别、种种意乐、禅定解脱、忆念宿命、见众生死生、以及漏尽解脱。 如来有四无畏：无人可义正词严地指控他“尚有不觉之事”、“尚有未尽之漏”、“所指障道法实不障道”、“所教之法不能灭苦”。

佛陀自谓觉者

阿难： 婆罗门头那在世尊的脚印上看到千幅轮相，追踪而至，见到世尊坐在树下。他问：“大德！你将身为天人吗？”“不是。”“甘塔拔吗？”“不是。”“亚卡吗？”“不是。”“人吗？”“不是。” “那么，你究竟将身为什么？” 世尊答：“婆罗门！我之诸漏已舍断、根除。正如莲花，生于水中，长于水中，不为水染，我亦如是，生在世间，长在世间，胜于世间，不为世染，我是觉者。”

佛陀的三十二相

阿难： 婆罗门梵摩派其弟子优多罗去观察佛陀是否具足三十二大人相。优多罗花了七个月的时间跟随观察，确认佛陀具足所有相好，并详细描述了佛陀的行、住、坐、卧、食、说法等一切威仪，皆是圆满端正，无有瑕疵。 优多罗回报说：“果德玛大师具足三十二大人相。他行走时，右脚先行；步幅不过长，也不过短……转身观察时，以全身观察……入于室内时，不仰起或放低身体……说法时，不逢迎大众，也不严责大众，其音声具八种特质……如来就是如此，甚至更胜于此。”

见法者即见我，见我者即见法

阿难： 跋迦梨尊者身患重病，渴望见到世尊。世尊前来看望他，见他欲从床上起身，便说：“勿起身，跋迦梨！你何故要见此不净之身？见法者即见我，见我者即见法。” 世尊为他开示五蕴无常、苦、无我之理。跋迦梨尊者听后，心生法喜。不久后，他自己结束了生命。世尊告诉众比库，跋迦梨已入般涅槃，其识已无住于任何处，魔罗无法找到。

未来有美德亚佛出现于世

阿难： 人寿当增至八万岁时，美德亚（弥勒）阿拉汉、正自觉者将出现于世，如我今出现于此世界。他将宣说圆满清净的梵行，如我今所作。

如来只是指路者

阿难： 一位婆罗门问：“沙门果德玛的诸弟子受到他的教示，都能成就涅槃吗？” 世尊答：“其中一部分能成就，一部分则不能。” 婆罗门不解，世尊便以问路作譬喻：“你熟悉通往王舍城的道路吗？若有人向你问路，你指示了他，但他却走错方向；而另一人则安全抵达。对此，我但为指路，能作什么呢？” 婆罗门答：“果德玛大师！我但为指路，对此我能作什么呢？” 世尊说：“同样地，婆罗门！既有涅槃，有通往涅槃之道，又有我为其指引……对此我能作什么呢？如来只是指示道路者。”

第十二章 教义

引言

本章集中介绍佛陀教义的精髓——苦、苦集、苦灭、苦灭道四圣谛。佛陀以其智慧发现的这四项真理，分别是对生命苦难问题的认知、研究、答案与解决途径，是佛陀留给后世最宝贵的礼物。本章开头两节明确指出，佛教并非提供一个完整的世界观或形而上学的体系，佛陀对形而上问题始终保持“无记”（不作答）的态度，使教义能集中在更有意义的灭苦问题上。

各种问题

阿难： 一位天人问世尊，世界是否有尽头，能步行而至。世尊答：“我并不说能步行而至世界尽头，但也不说不至世界尽头，有苦之尽头。我于这一寻有想与心之身体中，而说此世界、世界的生起、世界的止息、通往世界止息之道。” 世尊又说，他所证知的法，如林中树叶之多；而告诉弟子们的，如手中树叶之少。为何不说？因为它们不导向灭苦。他所说的，正是四圣谛。 对于“苦是自作或他作？”“世界是永恒或非永恒？”“如来死后存在或不存在？”等形而上学的问题，世尊一概不作答。他解释，这些问题与苦的灭尽无关，是“见之稠林”，只会导致争论与苦恼。 佛陀以“盲人摸象”的故事譬喻外道各执一词，只见局部而不见全貌。

四圣谛

注释者：以下是对四圣谛的解说。 阿难： （I）苦圣谛：“何谓苦圣谛？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……略说为五取蕴苦。” 五取蕴即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。佛陀详细解释了每一蕴的构成和性质。例如，“色”因其会为冷、热、饥、渴等恼坏，故名为“色”。它由四大种（地、水、火、风）及所造色构成。

（II）苦集圣谛：“何谓苦集圣谛？即渴爱导致再生，且和喜与贪俱行，到处追求爱乐，即：欲爱、有爱、无有爱。” 苦的集起遵循缘起的法则：“以无明为缘而有行；以行为缘而有识；以识为缘而有名色；以名色为缘而有六入；以触为缘而有受；以爱为缘而有取；以有为缘而有生；以生为缘而有老死、忧、悲、苦、愁、恼。此乃纯大苦蕴之集。” 众生是自己业的拥有者与继承者，业为众生之祖，众生因业之差别而有优劣。

（III）苦灭圣谛：“何謂苦滅聖諦？即無餘離貪，由滅盡、舍離、棄除、解脫與不執著此一渴愛。” 苦的灭尽也遵循缘起的法则：“此无故彼无，此灭故彼灭。”“由无明之无余离贪灭，而有行之滅；由行之滅，而有识之滅……由生之滅，而老死、忧、悲、苦、愁、恼滅，此乃純大苦蘊滅。” 贪、瞋、痴之坏灭，即谓之涅槃。

（IV）苦灭道谛：“何謂導致苦滅之道聖諦？即八支聖道：正见、正思惟、正语、正业、正命、正精进、正念、正定。”

八支圣道

注释者：第四圣谛为八支圣道，其中每一项都需要分别的定义。

（一）正见 阿难： “如同黎明预示着日出，正见预示着对四圣谛的如实现观。”正见的核心在于对四圣谛的理解，以及对缘起、三法印（无常、苦、无我）的洞察。 “若人观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为无常，则得正见。” “凡无常者，是苦；凡苦者，是无我。” “无论如来出世或不出世，彼界确立、法住性、法决定性：一切行无常；一切行是苦；一切法无我。”

（二）正思惟 阿难： “何谓正思惟？即出离之思惟、无瞋恚之思惟、无害之思惟。”

（三）正语 阿难： “何谓正语？离妄语、离离间语、离粗恶语、离杂秽语。”

（四）正业 阿难： “何谓正业？离杀生、离偷盗、离非梵行（邪淫）。”

（五）正命 阿难： “何谓正命？即一位高尚的比库舍弃邪命并持正命而活。”在家居士则不得从事五种贩卖：刀剑、人口、肉、酒与毒品。

（六）正精进 阿难： “何谓正精进？即为令未生之恶不善法不生、已生之恶不善法断除、未生之善法生起、已生之善法增长而精进。”

（七）正念 阿难： “何谓正念？比库安住于身，随观身体；安住于受，随观感受；安住于心，随观心识；安住于法，随观诸法。热忱、正知、正念，调伏世间的贪、忧。”此即四念住。 佛陀详细讲解了如何通过观察呼吸（入出息念）、身体姿势、身体组成（三十二身分）、四大元素、尸体腐败过程等来修习身念住。

（八）正定 阿难： “何谓正定？彼离诸欲，离不善法；有寻、有伺，由远离而生喜与乐，达初禅而住。”接着是第二禅、第三禅、第四禅。 这八支圣道中，正见与正思惟构成“慧”；正语、正业、正命构成“戒”；正精进、正念、正定构成“定”。戒、定、慧三学是修行的总纲。

佛陀以“筏喻”教导弟子，法如渡筏，是为了渡河，而非执取。“当你明白筏喻，便知（乃至善）法尚应舍离，更何况恶法。”

第十三章 迭瓦达答

引言

本章记述了佛陀的堂弟迭瓦达答因名利心驱使，策划杀害佛陀、分裂僧团的险恶阴谋。同时，也介绍了未生怨王子受其迷惑，犯下行刺父王、图谋杀害佛陀等一系列恶行。故事中包含了迭瓦达答推石害佛、佛陀慑服野象、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劝服五百比库回归僧团等著名情节。此外，本章还记录了迭瓦达答提出五点苦行要求遭佛陀拒绝，以及佛陀在此背景下提出三净肉规定的缘由。

迷惑未生怨，获得利养

伍巴离： 迭瓦达答为获得利养名声，以神通力化作青年，出现在未生怨王子膝上，赢取了他的信心。王子此后每日以五百车乘、五百份乳粥供养他。迭瓦达答被利养所蔽，生起统领比库众的野心，神通随即消失。 世尊告诫比库，不必羡慕迭瓦达答的利养，这只会导致他善业消减，如同芭蕉树结实后便自我毁灭。

欲统领比库众，出佛身血

那时，迭瓦达答在国王与大众面前，请求世尊将比库众交付于他，因世尊已年迈。世尊三次拒绝，并斥责他为“一团唾沫”般的浪子。 迭瓦达答心生怨恨，僧团随即在王舍城公开谴责他的言行。 迭瓦达答唆使未生怨王子弑父篡位，自己则图谋杀害佛陀，成为新佛。未生怨王子行刺父王未遂被捕，宾比萨拉王得知原委后，非但没有惩罚他，反而将王位让给了他。 迭瓦达答又请求未生怨王派人刺杀佛陀，他派出层层杀手，但杀手们见到世尊后，皆被其威德所慑服，放下武器，皈依佛陀。 迭瓦达答见状，决定亲自下手。他爬上鹫峰山，推下一块巨石。巨石被两块岩石夹住，但一块碎片还是击中世尊的脚，使其流血。世尊对他说：“迷途者！你造了非福业；你怀恶心图谋人命，你已出如来之身血。”这是迭瓦达答所造的第一项无间业。

借大象欲伤害佛陀

伍巴离： 迭瓦达答又收买象师，放出凶猛的杀人象那喇笈利，企图在世尊乞食的路上将其踩死。 众比库见状，三次劝世尊躲避。世尊说：“诸比库！勿畏惧。没有人能以暴力取走如来的性命。” 世尊以慈心遍满大象，大象放下长鼻，温顺地来到世尊面前。世尊抚摸其前额，以偈颂教化它。大象从此变得驯服。 此事使迭瓦达答名誉扫地，利养减少。

请立五苦行，分裂僧团

迭瓦达答与其追随者来到世尊处，提出五点要求，企图以此在僧团中制造分裂：

  1. 诸比库尽形寿当住于林中。
  2. 尽形寿当乞食。
  3. 尽形寿当着粪扫衣。
  4. 尽形寿当居于树下。
  5. 尽形寿当不食鱼肉。 世尊拒绝了这些极端的要求，他说：“让欲住于林中者住于林中，住于村中者住于村中……我允许吃三净肉——不见杀、不闻杀、不为己杀。” 迭瓦达答便以此为借口，宣称世尊生活奢侈，而他们将受持这五点苦行，成功地迷惑了五百位新戒比库，带领他们离开，前往象头山，造成了僧团的分裂。 世尊派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前往劝说。迭瓦达答见到两位上首弟子前来，以为他们也来附从自己，便分半座给沙利子。之后，他因疲劳而入睡。 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随即为那五百比库说法，使他们获得法眼，并带领他们一同回到竹林园。 当迭瓦达答被唤醒，得知此事，当下口吐鲜血。

第十四章 晚年

引言

本章引述佛陀以大山从四面走来的比喻，告诉巴谢那地王老与死之无可逃遁。阿难尊者也注意到佛陀本人的衰老，并由此引发了一段对话。本章还包括佛陀回顾自己曾实践过的种种极端苦行，以及巴谢那地王在与佛陀最后一次会面时，对佛法庄严的生动例证。本章最后以巴谢那地王本人的不幸结局告终。

面临衰老，当行于佛法

阿难： 如是我闻。一时，世尊住在沙瓦提城，巴谢那地王来访。世尊问他正午从何而来，国王说正忙于王事。 世尊便设喻问他：“大王！若有四位信使从东、西、南、北四方来报，说有四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正朝此方而来，摧毁一切生命。面临如此威胁，你会如何做？” 国王答：“世尊！在那种时刻，除了行于佛法、行于正行、修善与造福外，我还可能做任何其他的事吗？” 世尊说：“那么我要告诉你，大王！衰老与死亡正朝你走来。当它们走来时，你会如何做呢？” 国王答：“世尊！当我面临衰老与死亡之战时，我的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，我的善咒大臣，我的大量黄金，都毫无用处。除了行于佛法、行于正行、修善与造福，我还可能做任何其他的事吗？”

佛陀的衰老

一天傍晚，世尊静坐毕，在夕阳下暖身。阿难尊者为他揉搓四肢时说：“真是稀有啊！世尊的肤色不再清净皎洁，手足驰缓，皱纹密布，身躯前倾，诸根也已有变异。” 世尊说：“如是，阿难！如是。少壮必衰老，无病必有疾，生命必死亡。” 并以偈颂感叹：“可耻衰老诚可羞……衰老所向无匿处，践踏一切尽无余。”

佛陀回应善星的诽谤

一时，离车族之子善星比库，刚舍弃此法与律不久，他在韦沙离的聚会上诽谤说：“沙门果德玛并无超越常人的境界，他所教的法只不过是他自己发想而出……只能引导人至苦的灭尽。” 沙利子尊者将此事禀报世尊。世尊说：“迷途者善星是个愤怒者，他在怒气之中说出那些话。虽然本意是为了诽谤，但实际上称赞了如来。” 接着，世尊详细回顾了自己觉悟前所修习的种种极端苦行、贫秽行、嫌厌行与孤独行，包括裸身、拒绝世俗法、食各种秽物、卧于荆棘、睡在冢间等。他说：“但依着这种种艰难的修法，我仍未达到超越常人的境界。为什么得不到呢？因我并未证得圣慧，若达此圣慧，就会引导修习者灭尽一切苦。” 世尊说，他现在已八十岁，虽然年迈，但智慧辩才仍无有穷尽。“即使有一天你必须把我置于床上而抬行，如来的智慧辩才仍不会改变。”

巴谢那地王与佛陀的会面

阿难： 巴谢那地王为某些事务来到释迦国的弥娄离村。他步行漫游时，见到树下寂静，想起了世尊，便问随从长作，世尊现在何处。得知不远，他立刻驱车前往。 他将宝剑与王冠交给长作，独自去见世尊。进入屋内，他头面顶礼世尊之足，亲吻并抚摸它们，自报姓名。 世尊问他对这个身体表示如此恭敬，能带来什么利益。国王回答说，他相信世尊是正自觉者，法是善说，僧团是善行道者，并列举了多个亲身观察所得的例证：

巴谢那地王客死异乡

注释者：国王会见佛陀后，他的随从长作心生疑惧，以为国王要加害于他。他便带着王冠与权杖离开，怂恿国王的儿子维毒哒跋太子篡位。 国王出来后，得知政变，决定向他的外甥未生怨王求援。在去王舍城的路上，他因饮食不惯而重病。到达王舍城时天色已晚，城门已关，他只好在公众歇憩所过夜，当夜便过世了。 未生怨王为他举行了皇家的葬礼，并承认了维毒哒跋王的继承权。

第十五章 最后一年

引言

本章详尽记述了世尊生涯的最后一年及其入般涅槃的过程。在生命的最后阶段，世尊反复教导僧团和合敬长，以法为依归，并提出了七不退法、四大教法等重要方针。本章不仅记录了世尊如常人般承受病痛，以及人天的礼遇，还强调了对他最高的礼敬是奉行他的教导。其中包含了世尊食用金匠之子准德供养后患病、阿难尊者未请佛住世、以及世尊明确宣告他所说之法毫无隐密保留等著名典故。

使国家兴盛而不衰的七不退法

阿难： 一时，世尊在王舍城鹫峰山。未生怨王欲讨伐瓦基人，便派大臣禹舍去向世尊请教。 世尊问站在身后的阿难：“你可听说瓦基人常集会、多参与集会？” 阿难答：“他们确实如此。” 世尊接着列举了七条使国家兴盛而不衰的法则（七不退法）：

  1. 常集会、多参与集会。
  2. 集会时和睦，履行义务时和睦。
  3. 不制未立之法，不废已立之法，按古制行事。
  4. 尊重、恭敬长者，听从其教导。
  5. 不奸淫、诱拐宗族妇女、童女。
  6. 尊重、奉持城乡各处的塔庙。
  7. 提供阿拉汉合法的保护，使未来者愿来，已住者安乐。 世尊说，只要瓦基人奉行此七法，便可兴盛而不衰。禹舍听后，认为未生怨王不可能在战场上征服他们。

使僧团兴盛而不衰的七不退法

禹舍离去后，世尊召集比库，教导了使僧团兴盛而不衰的七不退法，其内容与国家的七不退法相似，强调和合集会、尊重长老、乐住林野、保持正念等。此外，还有其他多组七不退法和六不退法，皆强调不喜爱俗务、具足信、惭、愧、多闻、精进、正念、慧，修习七觉支与无常想等。

世尊受准德请食后患病

世尊游行至波婆城，住在金匠之子准德的芒果园中。准德邀请世尊次日应供，准备了丰盛的食物和许多“碎猪肉”。 应供时，世尊让准德将碎猪肉只供养他一人，其余食品分给比库众。食毕，世尊告诉准德，将剩余的碎猪肉挖洞埋掉，因为除了如来，无人能消化此食。 食用准德的供养后，世尊患上严重的痢疾，痢血痛极，几乎致命。他以正念、正知忍受病痛，毫无呻吟，并决定继续前往古西那拉城。

阿难取水，惊见浑水变清

途中，世尊疲乏，坐于树下，口渴欲饮，请阿难取水。阿难说，刚有五百车乘经过，河水浑浊不清，不远处的脚俱多河水质清澈，可到那里取水。 世尊三次要求，阿难只好拿钵去河边。当他一到，原本浑浊的河水立刻变得澄澈清净，他为此感到惊讶。世尊饮水后，病痛稍缓。

准德供养佛陀的果报

世尊对阿难说：“阿难！或有人挑拨，使准德心生悔意，认为因他的供养导致如来入般涅槃。你当如此告诉他：‘于你此实为功德，非过失。世尊曾亲口说，有两种供养食果报最为殊胜：一是食后证得无上正觉的供养，二是食后入般涅槃的供养。准德已积聚福行，将来必定得长寿、高贵、安乐、好名闻、生天上。’”

百花飘落，向佛陀致敬

世尊与比库众来到古西那拉城的娑罗树林，他对阿难说：“请在娑罗双树下为我敷设床座，头朝北，我身疲乏，将卧息。” 世尊右胁而卧，保持正念正知。那时，娑罗双树于非时节而花开累累，飘落如雨，遍覆佛身。天上的曼陀罗花、栴檀香末也缤纷而下，空中奏响妙音妙歌，向世尊致敬。 世尊对阿难说：“阿难！这并非恭敬供养如来的方式。正确的恭敬是安住于法，如法生活，如法而行。以此法供养为最。”

阿难未请佛住世

一日，世尊在遮婆罗庙对阿难说：“阿难！任何人修习四神足，便可随其所欲住寿一劫或一劫以上。如来已修习四神足，可随其所欲住寿一劫或一劫以上。” 世尊三次说出如此清楚的暗示，但阿难的心因被魔罗所覆蔽，未能了解，没有恳请世尊住世。 阿难离去后，魔罗前来，请求世尊入般涅槃，因世尊曾承诺，待其教法广布、四众弟子成就后，方入涅槃。世尊回答：“恶魔！你可以安心了，如来不久即将入般涅槃。三个月以后，如来即将入般涅槃。” 世尊于是正念正知，放舍求生之念。大地随即震动。 阿难感到震惊，询问地震原因。世尊解释了大地震动的八种原因，其中之一便是如来放舍求生之念。阿难这才明白，三次恳请世尊住世，但世尊回答：“够了，阿难！现在非恳请如来之时。这是你的恶作、你的罪过。虽然如来说出如此清楚的暗示，你却无法了解。”

苏跋达成为佛陀最后的弟子

游方沙门苏跋达听说世尊将入涅槃，前来求见，希望解除心中疑惑。阿难起初因世尊疲倦而阻拦，但世尊应允相见。 苏跋达问及六师外道是否真已证知。世尊说：“苏跋达！在任何的法与律中，若无八支圣道者，其处则无沙门四果。在有八支圣道者，其处则有。诸比库但能依正道而行，世间便不会缺少阿拉汉。” 苏跋达听后，心生净信，请求出家。世尊破例，允许他立即出家受具足戒。受戒后不久，他精进修习，证得阿拉汉果，成为世尊亲自度化的最后一位弟子。

佛陀嘱咐阿难的几件事

世尊对阿难说：

世尊自在入般涅槃

世尊对众比库说：“若有比库对佛、法、僧、道有疑，可疾问之，免后生悔。”众比库皆默然。 阿难说：“我对比库众有信心，无一人有疑。” 世尊说：“阿难！你说此语出于信心，但如来有智，知此众中，最后者也已成为入流者。” 世尊留下最后的遗教：“诸比库！我以此语告诉你：‘诸行皆是坏灭之法，应自精进不放逸，勤求出道。’” 然后，世尊次第进入初禅、二禅、三禅、四禅，再进入四无色定，最终入于灭受想定。之后，他又从灭受想定次第出定，回到初禅，再从初禅进入第四禅。由第四禅出定后，世尊入般涅槃。 大地再次震动。娑婆主梵天、沙咖天帝、阿奴卢塔尊者、阿难尊者皆以偈颂表达哀悼。未离欲的比库悲伤痛哭，已离欲者则正念正知，思惟诸行无常。

火化佛陀的遗体

阿奴卢塔尊者与阿难尊者通宵说法，之后派阿难向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宣告佛陀入灭。末罗族人悲痛欲绝，以舞蹈、歌唱、音乐、花鬘、香料，对世尊遗体表示了七天的恭敬供养。 他们原欲在城南火化遗体，但无法抬动。阿奴卢塔尊者告知，诸天的意向是经由城中，至城东的天冠寺火化。众人遵从。 马哈咖沙巴尊者与五百比库正在途中，从一位外道口中得知佛陀入灭。其中晚年出家的苏跋达比库说：“够了，诸友！莫再悲伤，我们终于从大沙门处得解脱。”马哈咖沙巴尊者听后，心中警醒。 末罗族人无法点燃柴堆，阿奴卢TA尊者告知，诸天意欲等待马哈咖沙巴尊者前来顶礼。马哈咖沙巴尊者到达，右绕柴堆三匝，头面顶礼世尊之足，柴堆便自行点燃。

八国均分佛陀舍利入塔

火化后，末罗族人将佛骨舍利置于集会堂供养七日。 马嘎塔国、韦沙离、咖毕喇瓦土国等八国皆派使节前来，请求分得舍利，建塔供养。末罗族人起初不愿，经婆罗门头那调解，同意将舍利均分为八份。头那自己则请求得到装舍利的瓶子，毕钵村的孔雀族人则得到骨灰。 最终，世间建有八座佛骨舍利塔、一座瓶塔、一座骨灰塔。

第十六章 第一次结集

引言

本章介绍了佛陀入灭后，为确保教法纯正流传而举行的第一次藏经结集。马哈咖沙巴尊者、阿难尊者与伍巴离尊者分别担任召集人和经、律的复诵者，对佛教历史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。本章还述及阿难尊者在结集后阐述“依法不依人”的原则，并从佛教史的角度论及了佛陀祖国的灭亡、后来的结集、上座部与大众部的形成，以及巴利三藏的定型。

马哈咖沙巴尊者诃责阿难尊者

叙述者：佛陀入灭后，马哈咖沙巴长老日渐成为比库众中最有声望的人物。他为人严峻，对苦行一丝不苟，曾不止一次诃责阿难。 阿难： 一时，马哈咖沙巴尊者住在王舍城。阿难尊者与一群比库于南山游行，其中三十位年轻比库舍戒还俗。 阿难前来拜见马哈咖沙巴尊者，尊者质问他：“朋友，阿难！你为何和那些不守护六根、饮食不知节制的新戒比库们去游行？……你的徒众分崩离析，你的信徒正在疏远，而你这个年轻人真不知道自己的分寸！” 阿难答：“咖沙巴长老！我的头发都灰白了，请莫再以‘年轻人’称我。” 但马哈咖沙巴尊者重复了他的话。 偷罗难达比库尼听到后，为阿难抱不平。马哈咖沙巴尊者便讲述了自己早年如何见到世尊，并以之为师的经历。他将自己的大衣与世尊的粪扫衣交换，并说：“若世上有一人配得上‘世尊之子，由佛口生，由法所生’的形容，那么此人应非我莫属。”

马哈咖沙巴尊者召集长老复诵法与律

叙事比库：马哈咖沙巴尊者对众比库说：“朋友们！让我们复述一遍世尊的法与律。现已有人宣扬邪法，藐视正法。持邪法者强势，持正法者弱势。” 他召集了五百位比库，其中四百九十九位是阿拉汉。应众人请求，也传唤了当时尚为入流者的阿难尊者。 他们决定在王舍城雨安居，并在第二个月集合背诵。 集会前夜，阿难尊者思惟：“我以有学者的身份出席，实不相宜。”他彻夜经行，天将破晓时，欲躺下小憩，就在头未触枕、脚已离地的一刹那，他的心因无执取而解脱诸漏，证得阿拉汉果。

马哈咖沙巴尊者问律于伍巴离尊者

集会开始，马哈咖沙巴尊者向僧团提议，由他向伍巴离尊者询问律藏。 他问道：“朋友，伍巴离！于何处制立第一条巴拉基咖？” 伍巴离答：“尊者，在韦沙离。” “因谁而制立？” “因须提那迦兰陀子而制立。” “是关于什么事呢？” “关于行淫之事。” 以如此方式，马哈咖沙巴尊者询问了比库戒与比库尼戒的全部内容，伍巴离尊者一一作了回答。

马哈咖沙巴尊者问法于阿难尊者

叙事比库：然后，马哈咖沙巴尊者提议由他向阿难尊者询问法（经藏）。 他问道：“朋友，阿难！于何处说《梵网经》？” 阿难答：“尊者！在王舍城与那烂陀之间，菴婆罗树林内的国王行宫。” “因谁而说？” “因游方沙门须卑与婆罗门生徒梵摩达而说。” 以这样的方式，马牙咖沙巴尊者向阿难问及经藏主要四部中所有相关的经典。

阿难尊者忏悔恶作

叙事比库：之后，阿难尊者对诸长老说，世尊曾言“于我灭后，僧团如有此意，小小戒可以舍。” 长老们问：“你可曾询问世尊何者是小小戒呢？” 阿难答：“我未曾问。” 因无法确定何为小小戒，马哈咖沙巴尊者提议：“未制不得制，已制不得坏，让僧团仍依已制之戒而行。”僧团通过此议案。 随后，诸长老比库指出阿难尊者的几项恶作，并请他忏悔：

  1. 未询问何为小小戒。
  2. 为世尊补缀雨衣时，以足践踏。
  3. 令妇女先瞻礼世尊遗体，泪水沾污遗体。
  4. 世尊暗示可住世一劫时，未恳请世尊住世。
  5. 劝请使女人得以出家。 阿难尊者一一解释了当时的情境，并说：“我不见此行为是恶作，但出于对诸长老的信心，我忏悔此恶作。”

具十法，可受恭敬

叙事比库：阿难尊者在王舍城时，马嘎塔国大臣禹舍问他，世尊灭后，僧团依止何人。 阿难答：“婆罗门！我们非无可依，我们实有可依，法即是我们的皈依处。” 他又解释，僧团每半月集会诵戒，若有比库犯戒，便依法、依律纠正，并非依人而行。 禹舍又问，今日世上可有比库为阿难所恭敬。阿难答，实有此人。 他解释道，世尊曾说有十法可激励信心，若有比库具足此十法，他们便恭敬、尊重他。这十法包括：具戒、多闻、少欲知足、得四禅、得六神通、漏尽解脱等。

佛教的流传，以及在印度的消亡

叙述者：印度历史的第一幕到此结束。佛陀入灭百年后，举行了第二次结集。第三次结集则发生在阿首咖王执政时期，论藏至此完整，三藏经典定型。 此时佛教已出现十八个部派，其中上座部在阿首咖王时期成为主流。他的儿子马兴德将巴利三藏及其义注带到锡兰（斯里兰卡），并流传至今。 中国旅行家义净三藏在第七世纪末游学印度时，上座部佛教盛行于南印度，而说一切有部则盛行于北印度。大乘佛教也已植根于各部派。然而，在印度，任何形式的佛教都在进入十五世纪之前完全消失了。

亲近释迦牟尼佛：从巴利藏经看佛陀的一生 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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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始书籍来源：
[Sadhu3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