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行缓慢之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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เหตุที่ทำให้ปฏิบัติเนินช้า - หลวงพ่อปราโมทย์ ปาโมชฺโช
修行缓慢之因 - 隆波帕默尊者 - 摘要

修行的核心不是去“做”什么,而是如其本然地了知——了知身如其本然,了知心如其本然。 修行不应该有压力。一旦感到有压力,立刻就是错了。有压力的心是不善心。

 

前言

查柴·春普塔医师(Dr.Chatchai Chomputhat)及其团队收集整理了隆波帕默·帕默丘关于导致修行缓慢之因的系列开示,交由“隆波帕默尊者法音传播基金会”集结成书,以利益于广大修行者。本书由苏拉瓦·舍利维瓦塔那(Achan Surawat Sereewiwattana)老师负责校对。

基金会在此随喜所有参与整理文稿及出版工作的人士,并深切期望本书能帮助各位道友们及时察觉修行缓慢之因,不再滞留于修行进展缓慢的状态中。


导言:修行缓慢之因

修行困难的人主要有两类。一类是想太多,试图通过思考来获得知识,一直不停地思考。另一类是执着于紧盯、强迫, 对外界发生什么事,哪怕世界崩塌也毫不关心,只顾一个人在那里紧盯。

修行中的错误,无非就是这两个:过于松懈过于紧绷

过于松懈是指忽略了对自己身心的觉知。这又可分为两类:一类是完全沉沦于世间,心随着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向外攀缘,乐此不疲;另一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,思考、分析各种道理,内心散乱。这两种都是因为过于松懈而无法修行的。

至于紧盯强迫的人,则不断控制自己的身体和心。有些人用力过度,导致背部和颈部扭伤,全身酸痛。他们紧盯到极其紧张的程度,甚至影响肠胃功能,修行修到便秘的都有。这类人属于过于紧绷。

中道,就是不落入这两个极端。

一个极端是随顺烦恼,甚至在思惟法义时也随顺烦恼,随顺于“想知道”的欲望。一旦生起疑惑,就渴望知道、寻找答案,于是开始深入分析、研究、评判,内心纷乱,始终无法进入毗婆舍那(观)。

修习毗婆舍那,好比做田野调查。 我们必须去观察真实的东西,也就是我们的身与心,去洞见身心的实相。身心的实相即是三法印。如果只是不断地思考,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,这是过于松懈。或者,一味地紧盯,同样不会有结果,这是过于紧绷。

有一次,一位天人前来拜见佛陀,他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寺院。天人通常在夜晚前来,因为白天人多嘈杂,他们不喜,除非是来听法。天人比人类更喜欢听法。人类在家时想来寺院听法,到了寺院又想家。

这位前来拜见佛陀的天人,误以为自己已是阿罗汉,便向佛陀提问,像是在交流心得。天人问佛陀:“尊贵的世尊,您是如何渡过暴流的?”

“暴流”即是深水,比喻各种烦恼,如关于“有”、“欲”、“见”、“无明”等。天人问佛陀,他是如何超越所有烦恼的。佛陀回答道:

“如来渡过暴流,是因为不住留,也不奋力。”

“不住留,也不奋力。”天人听到这个回答,感到困惑,但他没有把疑惑藏在心里。这是他的优点,他没有伪装成阿罗汉,没有假装“嗯,嗯,我也懂”,然后匆匆离去。

天人能看出佛陀是佛陀,因为佛陀身上的光芒与众不同,有六色光等。于是天人立即请问:“恳请世尊为我解说,‘不住留,也不奋力’是何义?”佛陀为他解释道:

“如果我住留,我便会沉没;如果我奋力,我便会漂走。我既不住留,也不奋力,以此方式渡过了暴流。”

天人听完此番开示,当下证得了须陀洹果。而我们听了,可能还无法证悟,需要进一步的解说。如果听了更详尽的解释,我们或许也能证悟。

所谓的 “住留”,就是放任身心随顺烦恼,如同世间大多数人沉迷于俗世那样。这些沉迷于俗世的人,被称为“住留者”,他们停滞不前,原地踏步。这有时也被称为 “沉溺于感官之乐”(Kāmasukhallikānuyoga),即追寻和沉醉于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的快乐,或是沉浸在对愉悦事物的构想之中。

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等,被称为“欲”(Kāma)。沉迷于“欲”,就是沉迷于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,以及沉迷于与之相关的念想。如果像这样沉迷于世间,便是“沉溺于感官之乐”,这被认为是未能提升自己,也就是所谓的“住留”。

如果“住留”,结果便是 “沉没”,因为心的本性是流向低处。因此,当我们开始修行时,不能停滞,必须精进。但是,当我们疲惫时,应以修行者的方式休息,而非像沉迷世俗那样去休息。

如果以沉迷世俗的方式休息,我们就会退步。这好比逆水行舟,要渡过一处险滩,必须奋力划桨,不能停歇,即使疲惫也要咬牙坚持。经过一番努力,最终才能渡过一个险滩。有些人可能在一个险滩上停留了七世之久。而有些人则毫不懈怠,稍作休息恢复精力后,便继续逆水行舟,直至抵达山顶的静水湖。鱼儿尚能凭着精进,逆流游上山顶,因为它从不停歇。如果停下,就会像死鱼一样顺流而下。

如果我们观察那些修行有成的人,会发现他们从不“住留”,从不中止修行。


一、沉溺于感官之乐

(1) 沉迷世间,虚耗生命

今天是阿沙荼节(Āsāḷha Pūjā),佛陀初转法轮的日子。他宣讲《转法轮经》时,教导的第一件事就是:不要犯两种错误。 看到了吗?他并非从“如何做对”开始教导,而是从“别犯两种错误”开始。因为错误只有两种,只要避开这两种,自然就对了,不必刻意去“做对”。

两种错误,第一种是沉迷世间,放纵自己,沉迷于观看、聆听、嗅闻、品尝、以及身体的触感,或是在心中沉湎于此。这种放纵被称为“过于松懈”,也叫 “沉溺于感官之乐”。佛陀告诫我们不要这样做。

比如,我们吃喝玩乐、参加派对、寻欢作乐,一到假日就约朋友出游,到处吃喝玩乐,这毫无益处,无法在法上有所成就。我们必须自我约束,不让自己沉迷于世间。如果我们想获得真正的益处,就不要沉迷于世间。世间并无实物,它只是欺骗人们沉沦的幻象。

我们这样享乐,不久便会死去。一同学习的道友中,已经有许多人离世了。死亡并非按照年龄长幼的顺序。有些拄着拐杖、步履蹒跚的老人,至今依然健在;而一些年轻力壮的人,却突然因癌症去世了。

在这个时代,癌症是头号死因。这是我个人根据弟子们的情况得出的结论,因癌症去世的人最多。其他疾病导致的死亡相对较少,而意外事故,我从未听说过我们中有谁因此丧生。即使发生翻车之类的事故,也不会有大碍。如果我们的觉性(Sati)足够敏锐,当头即将撞到地面时,就能稍微避开。或者摔倒时,会感觉整个过程是缓慢的,而不是“砰”的一声就倒地。当觉性反应迅速时,头部即将撞击,也能稍微闪躲,原本可能头骨碎裂,最后也许只是耳朵受点轻伤。

生命不可轻忽,不要长时间沉迷于享乐。 或许前一刻还在欢笑,下一秒就已离世。

(2) 欲乐是禅定的障碍

居士的禅定功夫通常不如出家人,心性散乱,修行也断断续续。有时修行五分钟,却迷失一个小时。修行片刻便会中断。导致禅定不佳、修行不连续的原因,正是 “欲乐”(Kāma)

“欲乐”不仅指男女情事,它涵盖了我们对观看色、聆听声、嗅闻香、品尝味、体验身触或思惟这些感官对象的愉悦和满足感。这些在心中对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的思惟,属于心所缘的欲乐

我们整日关心的,就是这些事。我们挂念着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,脑海里想的也全是这些。这导致禅定不稳,修行无法持续。比如,我们刚准备坐下来修行,突然想吃点什么,就立刻起身穿衣去吃;过一会儿又想去看这看那,听东听西。心就这样摇摆不定,因为它沉迷于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,心念也总围绕着这些,并不断地去追寻。

当心向外驰骋,纷乱地流向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,关注外在事物,而忽略自身的身心时,就是没有禅定的状态。心完全外流,修行片刻便流走了。如果心总是向外跑,修行又如何能持续呢?心先跑了,身体自然也跟着跑了。

欲乐也有其益处,即带来快乐与享受。但佛陀说,欲乐之益少,而其过患甚多。 最显而易见的过患是,它让我们执着于这个世界。我们沉迷的世界称为“欲界”(Kāma-bhava)或“欲乐世界”(Kāma-loka)。我们对此深陷其中,感到满足,生起了欲爱有爱

欲乐世界充满过患。当我们执着、纠缠其中无法自拔时,便会在此不断地生死轮回。欲乐是束缚世间众生的陷阱,绝大多数众生都被它困住,无处可逃,日复一日地成为它的奴隶。最终,我们都会衰老、生病、死亡。这正是沉溺于欲乐所应得的惩罚。

我们的出生源于欲乐,出生后又沉溺于欲乐,死后仍将与欲乐纠缠不休,如此循环往复。欲乐带来的乐趣微乎其微,只是短暂的欢愉,但其过患却极其深重。它使我们深陷其中,无法解脱,永远沦为它的奴隶。


二、懈怠与不规律的修行

(1) 懈怠与不规律,一无所成

懈怠的人是无法成功的, 无论是在世间法还是出世间法上,都必须脚踏实地。三天打鱼,两天晒网是行不通的。以前,移居泰国的华人经商,全年无休。而泰国人则习惯于农耕,耕田、播种、照料稻谷之后,便有休息的时间。收割、打谷、卖米之后,更有长达数月的闲暇,因此难以致富。而华人挑着担子、划着船,日复一日地叫卖,从不间断,最终变得富有。

修行也是如此。修行一段时间就中断,或是很久才修一次,或者心血来潮时精进几天,但很快又被懈怠所战胜。这样下去,我们绝不会有任何成果。即使只是想借助佛法来更好地生活,也难见成效。

如果我们持之以恒地修行,例如,坚持守护五戒,就会有善果。每天训练心,使其保持稳定,也会有善果。持续不断地开发智慧,同样会有善果。如果我们下定决心持守五戒一个月以上,或者像有些人一样在雨安居期间精进持戒,当雨安居结束后,回想起来会感到内心充满法喜,生起禅悦(pīti)快乐,禅定便会自然生起。这是因为他们持续不断地修行,所以获得了善果,轻松地获得了快乐和禅定。

(22) 修行如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

像我们这样修行,时断时续,今天精进就修,明天懈怠就不修,先“赊着账”(想着改天再补),是不会有结果的。这就像逆水行舟,要去上游的某个村庄,必须奋力划船。划累了,便停船休息,却不懂得把船系好,结果船又顺流漂回原处。等有了力气再重新划,如此反复,最终心灰意冷,觉得不如回家算了。那些修行三天打鱼、两天晒网的人,就是这个样子。修修停停,最后便放弃了,不会有任何收获。因此,修习业处(禅修)必须认真、持之以恒,每天都修,不能中断,必须培养起自律的习惯。

(3) 认真持续,方能见效

必须认真修行,不能懈怠。 时修时停是不会有结果的。如果真的认真去做,其实用不了太长时间。比如持戒,坚持两三个月就能看到效果。每天都训练,不出几个月,心就能安住,能够分辨名法与色法,生命将因此改变,变得快乐、自在,与众不同。其他人沉浸在痛苦中,找不到出路,而我们则能从痛苦中解脱,生活得安然许多。

我们现在有机会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:是随顺烦恼,沿袭旧有的生活方式,直到老去、死去,最终一无所成;还是选择一种日益清净的生活。这需要我们自己来抉择。佛陀并未强迫我们必须相信他。如果我们相信,就去实践,自然会得到自己的果实。如果现在还未亲身实证,只需再坚持一段时间,就会看到成果。尤其是当你证得了佛法之后,你对佛陀的敬爱将会更加坚定不移,再也不会动摇。


三、戒行有亏

(1) 戒行微瑕,障蔽圣道

有谁觉得修行非常困难的,请举手?不必不好意思。如果修行很容易,恐怕早就有很多觉悟者了。我也感到奇怪,为什么你们觉悟得这么慢,明明我传授的方法应该能很快见效。

有所改善吗?的确有所改善,大部分人都有进步。但为什么心还没有凝聚力量,生起圣道呢?反思一下,我们的戒行清净吗? 有谁的戒行还有污点?

这一点至关重要。哪怕戒行只有一点瑕疵,也无法证悟。

隆波布特(Luangpor Put)曾告诉我,戒行对修行者至关重要。在远古时代,早在我们这位佛陀出世之前,在过去诸佛的时代,有一位比丘乘船而行。那时的船大概是手划的,不是长尾船。他看到水中有海藻,便伸手在水中划过,带起了一些海藻。他心想,这只是折损了绿色植物,是微小的过失(属于“恶作”),便没有忏悔。那个时代的人或许寿命很长,但他修行了上万年,却毫无成果。

隆波布特说,戒行是必须的。 我们作为居士已经很好了,只需持守五戒。而出家人则有繁多的戒律需要遵守。比如,居士采摘或损坏绿色植物不算犯戒,但比丘这样做就是犯戒。

我们不能掉以轻心,要时常审视自己,哪里还有欠缺,就要尽力去完善它。每天都进行规律的修行了吗? 有谁没有做到?时做时不做的人有吗?还是每天都坚持?有谁每天都坚持?嗯,很好,难怪你们的面色比以前更光亮了。

禅定是必要的。居士的弱点在于禅定力通常不足。 当定力不足时,修习智慧很容易演变成散乱。如果定力充足,当智慧培育圆满时,心会进入安止定,从而生起圣道。

每天我们都要进行规律的修行。如果某天心很散乱,就把心安住在一个能带来快乐的单一所缘上,让心得以平静。如果某天心已相当平静,就继续修习原来的业处,并时时觉知心的移动:心流去想了,知道;心流去紧盯了,知道;心四处寻找要看什么,知道。这样就能培育起稳固的禅定。当心稳固了,就可以去分辨名法和色法。像这样坐着,能看到身体在坐,心是观看者;在呼吸,能看到身体在呼吸,心是观看者。这些都需要练习,天下没有免费的餐,要慢慢地去练习。

(2) 戒净心安,定慧自生

在佛陀时代,有一位居士出家为比丘,然后努力修行。与他同时代的人都已证得道果,唯独他一无所获。别说道果了,就连禅那也入不了,甚至连基本的禅定都做不到。他为此感到非常伤心。

一天,他觉得自己实在太不幸了,活着也是徒劳,每天接受信众的供养,却毫无德行。于是,他拿起剃刀割向自己的喉咙。割喉之后,他并未立即死去,鲜血直流。此时,他突然想起:“自出家以来,我还是有善行的。我持守的戒律从未有过任何污点。 佛陀制定的每一条戒律,我都严格遵守,未曾有过丝毫瑕疵。”

他自己无法指责自己戒行有亏,审视自身也找不到任何过失。同修的梵行者们,没有一位比丘曾说过他犯戒。甚至佛陀也从未责备过他。当他忆念起自己戒行清净时,心便平静下来,获得了禅定。就在临终的那一刻,之前毫无定力的他,当心平静、安稳,有了力量之后,便得以开发智慧。他看到身体即将死去,而心是观看者。他持续观察,最终逝去。

众比丘去请问佛陀:“这位比丘自杀身亡,如今堕在哪一重地狱?”佛陀回答说:“这位比丘并未堕入地狱。他已成为阿罗汉,是‘命根与梵行同时终结’(jīvitasamasīsī)的阿罗汉。” 他在死亡的刹那证悟,即证悟后立即命终。

这就是戒行的力量。 我们也是一样。我教导你们要持续不断地持戒。只要坚持一、两个月,最多三个月,心就会发生改变。即使其他方面还做不好,但只要立意持戒,心就会获得力量,变得稳固和喜悦。

忆念戒行能生起禅悦,有了禅悦和快乐,这就非常接近禅那了。有了禅悦和快乐,心就不会散乱地跑到别处,而是安住于快乐的单一所缘中,从而获得禅定。就是这么简单。

我们应立意持守五戒。一个没有戒行的人,心是散乱的。 比如,一个想伤害他人或动物的人,内心必然散乱。而一个慈爱他人和动物的人,内心是平静的。一个想偷窃的人,心是散乱的。一个不取不与之物,甚至在富足时还能布施他人的人,内心是快乐和平静的。布施者比偷盗者内心更平静、更快乐。一个满足于自己伴侣的人,生活是快乐和平静的,不像那些想有婚外情的人那样纷扰。如果我们当中有谁有不正当关系,应当尽早断除,那是不善的,会导致内心散乱。想要证得道果,却还有婚外情,哦,太难了,几乎不可能。我从未见过犯戒的人能够证得佛法。

(3) 持戒是修行的基础

训练自己的方法,首先是持守戒律戒行至关重要。 若无戒行,禅定会退失,智慧也无法开发。比如一个不持戒的人来请教导师:“我该如何修行?” 导师心中将无法生起相应的法来教导他。这并非导师心肠不好,或是不懂。

有些人径直前来问道:“我该如何修行?” 导师心中却无法生起任何法,不知从何教起。有时甚至需要问:“你是不是喝过酒来的?” 如果喝了酒,那么法就无法生起。因此,五戒是根本。哪怕只缺一条戒,我们的禅定就无法建立,导师也无从教导,因为法不会生起。

实修的法不同于教理的法。教理的法是记忆下来,然后根据记忆复述。实修的法,则是心当下即时涌现的法,它会恰好契合我们当下的心境。 因此,在听法时,要努力守护好自己的心,持守五戒,五戒就足够了。


四、定力薄弱与散乱

(1) 现代生活的干扰

我所看到的居士的弱点是,禅定力普遍不足,心总是摇摆不定。尤其是在玩Line、Facebook等社交媒体时,一天到晚接触的都是令人散乱的信息,禅定又从何而来呢?

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。想要得到好的成果,就必须训练和忍耐。今天忍耐付出,未来才能安乐。这就像年轻力壮时不努力工作,到了年老时便会一无所有,想工作也力不从心了。修行也是如此。如果从年轻力壮、精力充沛时开始修行,到年老时,我们就会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归宿(以法为归宿)

(2) 社交媒体是觉性的破坏者

谁在玩Line?举手看看。哦,你们的愚痴还不够多吗?这非常危险。比如,我们正在打坐,心正凝聚力量,即将生起圣道,这时“叮”的一声(手机提示音),心就退出来了,圣道也就不会生起。下一次要再凝聚起这样的力量,可能要等上一年。

我们不知道自己的根器何时成熟,波罗蜜何时圆满,何时能够证悟。不要在自己身边放置一个破坏觉性的工具。 当然,如果是为了工作联系,那没问题。但如果是为了闲聊,就不要做了,那只会让你散乱。这属于过度交际,过度纷扰。Line这个东西非常麻烦,比打电话还要纷扰,不是吗?电话还没有那么让人纠缠。

能减少就尽量减少吧。一边玩这些,一边又希望证得道果涅槃,还时时刻刻都在看手机,一个不够,还要看两个。这样怎么可能证得道果呢?心一直摇摆不定。所以,那些让心纷扰不安的事情,要尽量减少。


五、缺乏如理作意

(1) 分辨有益与无益

要多依靠自己,要有如理作意,懂得观察自己。首先,要观察自己的行为,看看自己每天做的事情,哪些是有意义的,哪些是无意义的。最基本的一点,我们必须能分辨。

在我们的生活中,我们浪费了大量时间在无意义的事情上。比如上网、玩Facebook、用Line。当然,如果是为了谋生,为了商业联系,或者联系久未见面的亲友,那是可以的。但如果整天沉迷其中,那就是把无意义的事当作了有意义的事,这些事情会侵占我们本该用于修行的时间。

我们这个时代的人,平均寿命大约是75岁。这75年里,我们有25年是在睡眠中度过的,剩下50年。再除去学习和工作的时间,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并不多。而我们还把这所剩无几的时间拿去玩乐,这样算下来,根本就没有时间修行了。

我们必须知道,什么对我们的生命有意义,什么没有意义;什么有益,什么无益。 对提升我们精神层次有益的是奢摩他(止)毗婆舍那(观)。布施、持戒、修行都是有益的。当我们知道奢摩他与毗婆舍那是有益的之后,就要进一步审视什么适合自己。奢摩他的修法有很多种,哪一种适合我?毗婆舍那也有多种方式,是以定导慧,还是以慧导定,或是定慧双修?哪一种适合我?什么对我来说是适宜的?

我们要分清什么是有意义的,什么是无意义的。在有意义的事情中,再分辨什么是有益的,什么是无益的。比如,世间有许多有意义的事情,但有些对我们并无益处,而是对他人有益。

在对我们有益的事情中,什么又是适合我们的?比如奢摩他和毗婆舍那都是有益的,但我们必须知道哪种奢摩他适合自己,哪种毗婆舍那适合自己。然后,我们就要持续关注,不放弃,专心于适合自己的业处。要这样审视自己,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。

修行不能中断,必须持之以恒。 那种说“我要安排出时间来修行”的想法,是最没有意义的。生命所剩无几,75年里有25年在睡觉,还要处理各种事务,剩下的时间已经很少了,还要再从中“分割”出一部分吗?如果这样想,就是没有分清什么有意义,什么没意义;什么有益,什么无益。


六、以思考代替实修

(1) 思考是烦恼的工具

佛法不是用来空想的。有些人读得多、听得多、想得多,但不会有任何结果。烦恼不害怕思考,因为思考本身就是烦恼的工具, 被称为“行蕴魔”(Abhisaṅkhāra-māra),是一种造作。

我们学习佛法,不是通过思考,而是通过亲身去看见,去当面证实。 去观察身体如何运作,观察心如何运作,这样才能生起真正的智慧。

有时想得太多,连禅定都会失去。我过去也曾经历过。在修行时,我能清楚地看到,当心进入禅定时,那是一个“有”(bhava);当开发智慧时,那又是另一个“有”。于是我想,这也不要,那也不要,什么都不要,唯一要的就是“什么都不要”。当心走到这一步时,它就完全脱离了修行,退回到一个仿佛从未修行过的状态。这就是智慧走得太快了,是不好的。

有些人则会预先思考、推断。比如,当他看到身心境界的生灭后,便立即下结论:“反正它生了就会灭。”接着又想:“既然如此,何必让它生灭呢?干脆直接灭了它。”(于是刻意去让它息灭)。或者,当念头将要生起时,他想:“别让它想了,念头一出就斩断它。” 这都是散乱,是想太多了。 这样的修行是无法进步的,不会有任何结果。

(2) 先有正定,后有真慧

如果心没有安住于当下,所谓的开发智慧就不是真实的,只是思考而已。比如,思惟三法印,这并不能生起真正的智慧。因此,这一点是我在教导业处(禅修)时最严格要求的地方。

心必须先处在正确的状态,然后才能开发智慧。 大多数人认为,必须先有禅定才能开发智慧。但禅定有很多种。有些禅定并不能引生智慧;有些修了之后,心会向外驰求,去知道外在的事物,而不是觉知身心;有些修了之后只是平静而已;而有些则可以开发智慧。禅定有多种类型,必须学习。这个课程叫做 “心学”(Citta-sikkhā)

我们必须学习心的各种状态。如果心向外流,被所缘覆盖,到处看见这个、看见那个;或者心流向一个所缘后,停留在那里,获得单纯的平静。或者,当心移动时,我们能觉知到它,从而生起稳固、不刻意移动的心。 这才是能用于开发智慧的禅定。如果我们对心不精通,用一个质量不高的心去开发智慧,是无法真正做到的。

相较于不修行的人,修行的人非常少。而在少数的修行人中,修行方法正确的人更是凤毛麟角。 比如,许多人参加禅修课程,声称在修毗婆舍那,但据我观察,百分之百,或者客气点说,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,实际上是在修奢摩他,却误以为是毗婆舍那。还有些人说自己在修毗婆舍那、开发智慧,却只是在进行思维、观察,心并没有正确的禅定作为基础。这最终变成了散乱,即 “在法义上的散乱”

当我们思惟法义时,内心会感到快乐和平静,这也是心的一种食粮,吃多了也会上瘾。就像有些人,思惟法义越多越感到愉悦,觉得自己“什么都懂了”。但实际上,他们一无所知。

因此,必须先学习如何获得一个“知者、觉醒者、喜悦者”的心,这样的心才是真正准备好开发智慧的心。


七、自我折磨的苦行

要学习名法和色法的实相,或者修习奢摩他,心必须处在正确的状态。而大多数修行者所处的心态是错误的,因为一旦想到要“修行”,如果不是控制身体,就是控制心,大多数人两者都控制

比如,当我一说:“好,我们来修安般念。” 你们可能就会调整姿势,控制好身体,然后又控制呼吸,再控制心让它静下来。或者,当我说去经行,你们立刻就会摆出特定的姿势。一旦想到“修行”,修行者就会倾向于另一个极端,即“自我折磨的苦行”(Attakilamathānuyoga)。

佛陀教导我们不要做两件事:一件是沉迷世间,称为 “沉溺于感官之乐”;另一件是控制身心,称为 “自我折磨的苦行”

控制身心,特别是控制心,是很难察觉的。有一个简单的方法可以检验自己是否在控制:如果你的心变得有重量、沉重、僵硬、迟钝或麻木,那几乎可以肯定存在控制。

来,现在开始修行,专注呼吸。(隆波指导大家开始修行)感觉沉重吗?有重量感吗?(众人回应:沉重)这就是自我折磨的苦行。 这样做有好处吗?有,这样做可以投生善道,但无法达到涅槃。然而,想要一下子就达到完美的中道是不可能的。

初学者几乎都会经历“自我折磨的苦行”。 开始时可以稍微紧一点,然后要觉知到它,之后再慢慢放松。关键在于能否及时觉知。如果不能及时觉知,那就会非常困难。因为一想到要修行,就会把心收拢起来。百分之百的修行者,一想到要修行,就把心收拢起来,生怕心会跑掉,于是把它拉回来,守护着它。之所以要守护它,是因为渴望获得这样或那样的身心境界

这被称为 “有爱”(Bhava-taṇhā),它在内心创造了一个“有”(bhava)。修行者将心守护着、收拢着,有时心会向内钻,把心往里钻;有些人则心会散开,在前方呈现一种空荡荡、开阔的状态,然后就一直保持那样,可以舒适地待上一年。如果心向内钻,会感到疲惫、沉重、紧张;如果收拢着,会感到紧绷,过一会儿就会精疲力尽,然后开始散乱。这些都是心的状态。

我们要慢慢学习、理解,哪种心是正确的,哪种是错误的。这就是所谓的“心学”,它能帮助我们获得正确的禅定。

百分之百的修行者都会去干预、改造自己的心。 有的收拢它,有的让它向内钻,有的在内在创造一个静止的“有”,有的在外在创造一个空荡的“有”,做着这样那样的事。他们心中只有一个词:“做”。他们认为修行必须去“做”,却不知道修行是“如其本然地了知”——了知身如其本然,了知心如其本然。


八、执着于“紧盯”

(1) 紧盯是苦行,修行需慈悲

居士:顶礼隆波。这是我九年来第一次汇报修行。

隆波:哦,这么久了。

居士:九年前,我在北碧府拜见您,您慈悲地教我观心。我每天都坚持观心。头七年,我遇到了一个大问题,就是有一种非常强烈的“紧盯”感。感觉像有一个非常激进的修行者在拼命挣扎、寻找。每当看到身心境界时,就会去盯着它,死死地盯着心

头三个月我听了您的光盘,之后就在网上研读您的书籍。七年后,我觉得毫无进展,就重新回来听光盘。我发现您教导要进行规律的修行,于是我坚持规律修行了两年,每天念经、打坐、经行两次,近期有了一些进步。

隆波:要坚持规律的训练。我们不能放弃规律的修行。我早期教导的那些学生,很多都带着错误的禅定而来,必须先把那些清洗干净。

如果执着于“紧盯”,这一生都无法解脱。“紧盯”属于“自我折磨的苦行”,它不会产生“知者”。

居士:我也看到了那个“刻意”的心。

隆波:那个“刻意”就是错误的根源。

居士:然后我就把它拉住。

隆波不要去拉住它。让心流走,然后去知道;流走,然后知道。 不要去守护它,不要去紧盯它,那会让你紧张。修行不应该有压力。一旦感到有压力,立刻就是错了。 有压力的心是不善心。我们要用一颗轻松自在的心来修行,不要对自己太苛刻,要多一些慈悲。

(2) 区分不同禅定,避免邪定

其实,学习业处(禅修)并不那么难。根据我的观察,那些学不会、学得慢的人主要有两类。一类是执着于“紧盯”。 这类人大多习惯于通过“紧盯”来修行,认为“盯住”就是好的。他们还会辩解说:“必须有禅定才能生起智慧。” 这是因为他们不了解禅定有多种类型,有邪定,也有正定

好的禅定又可分为两类:一类是心安住于单一所缘而达到平静;另一类是心稳固,成为知者、觉醒者、喜悦者

执着于禅定的人中,有些执着于邪定,他们没有觉性,打坐时昏昏沉沉,失去对自己身心的感觉。这类人没有正确地修习禅定。还有些人则完全不修禅定,比如那些只专注于标记名法和色法,却不重视禅定的人,他们不断地标记,最终变成了对名色法的“紧盯”,陷入一种仅仅是平静却无法开发智慧的禅定中。

另一类人拥有平静的禅定。他们修习禅定时能够清楚地感知自己,但完全不知道“稳固的心”是什么样的,所以心只是静静地待着。比如,有些人念诵“佛陀”(Buddho),然后心就静止在“佛陀”这个所缘上,这样得到的是平静的禅定,心安住于单一所缘。

如果懂得修行,在念诵“佛陀”时,当心移动了,就去知道;念“佛陀”,心移动了,就去知道。 这样就能获得心稳固的禅定。心稳固的禅定能让心具备高质量,从而能够开发智慧。


九、贪爱、我慢与邪见

(1) 贪、慢、见是根本障碍

导致修行缓慢的因素是贪爱、我慢和邪见。那种自以为“我很厉害”的人,是无法证悟的。要去观察自己,为什么觉性、禅定、智慧都很好,却迟迟不能证悟?要去检查:戒行清净吗? 如果戒行不清净,有瑕疵,也是无法证悟的。要这样一步步地审视自己。

(2) 觉知微细的极端

修行如果不被贪爱、我慢和邪见所主导,就很容易如实地看到实相。我们要审视自己的心,如果存在贪爱、我慢和邪见,就要努力去除它们。

当我们的心没有这三种障碍时,我们就可以去觉知身、觉知心。在觉知身心时,不要让心滑向两个极端。

一个极端称为 “沉溺于感官之乐”,另一个极端称为 “自我折磨的苦行”。这两种造作有不同的层次。

对于一般人来说,粗重的层次是沉迷于世间,追逐世间的享乐。

“自我折磨的苦行”,则是折磨、压抑自己。许多人一想到修行,就给自己设定许多苛刻的条件来束缚自己。比如,必须这样吃,不能那样吃;只能睡这么久,不能多睡;必须让自己过得清苦,以为这样就能更快证悟。这其实毫无关联。

我们给自己制造了太多折磨自己的条件。比如,认为只吃素就能快速证悟。如果吃素就能证悟,那牛和马早就证悟了,但它们为什么没有?或者必须不睡觉。有些人长时间不睡,身体撑不住,觉性就崩溃了。如果这样过度折磨自己,就落入了强迫自己的极端,这是行不通的。

极端源于对所缘的喜爱与厌恶。 一旦喜爱或厌恶生起,心就会朝极端的方向造作。如果我们能及时觉知到内心的喜爱与厌恶,心就会变得中舍,然后我们就能以中舍之心去了知身心境界。有时我们以为自己已经在以中舍之心了知境界了,但实际上,我们仍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滑向了某个极端。微细的极端很难察觉,它看起来不像是极端。

有些修行者纠缠于心的各种状态,进行极端的造作。比如,心生起贪欲时,他们想:“怎样才能没有贪欲?怎样才能让贪欲不再生起?” 心生起嗔恨时,他们想:“怎样才能熄灭现有的嗔恨?怎样才能让新的嗔恨不生起?” 心迷失了,他们想:“怎样才能让迷失的心消失,并且不再迷失?” 或者,“怎样才能让心一直保持平静?” 心稍有不平,他们就无法忍受,必须与之对抗。他们总是这样忙于纠缠,这是落入了一个极端。

另一类人,则只是保持着“觉知”,不去干涉心的状态,也不去干涉心的造作,只是守护着一颗平静的心。他们就这样“觉知”着,单纯地“觉知”着。这种“单纯的觉知”也滑向了另一个极端,这个极端是执着于“觉知”所带来的快乐和舒适,安住于其中,不造作、不思考。

而前一类人,则不是单纯地觉知,他们忙于修正各种状态,为了获得平静、良善、快乐和安宁。

修行者心中微细的造作和极端是存在的,只是它改变了形式,不像粗重的极端那样容易被发现。比如,我们守护着心,保持着觉知感,努力让这种感觉持续一整天,对其他任何境界都排斥掉,这也是不对的。我们应该以最自然的方式去感觉,用一颗最平常的心去感觉。

现在开始有人四处教导说:“不要观身,不要观心,把它们都抛开。什么都不要。” 他们错误地教导说:“戒律不用守,守了是负担;禅定不用修,智慧也不用开发。什么都不要,放下一切,然后就涅槃了。” 但实际上,这是不可能放下的

因为,恰恰在那个认为“什么都不要”的念头里,仍然执着于“什么都不要”这个想法。

在佛陀时代,也有这样一个人,名叫“长爪”(Dīghanakha)。他向佛陀炫耀说:“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执取。” 意思是,这个他也不执着,那个他也不执着。佛陀于是教导他:“‘任何东西都不应执取’的这个见解,对你来说也不应执取。不要执着于‘不执着’,也不要执着于‘不执取任何东西’的这个见解。”

事实上,如果仔细学习佛陀的教法,就不会走错路。就像我说的:“除了‘知道’之外,什么都不用做。” 不要断章取义,引用说我教导“什么都不用做”。必须完整地引用:“除了‘知道’之外,什么都不用做。

我没有教导“什么都不用做”,我教导的是,当我们有觉性地“知道”时,戒、定、慧自然会生起。而不是说,什么都不要,不要“知道”,不要戒,不要定,不要慧。那样就成了邪见

佛陀教导我们要培育戒学、定学、慧学。他教导了修行的基础,教导我们要修习四念住。要修习四念住,心必须先有戒,必须先稳固,然后才能通过慧学来了知身心。当如实了知身心后,就会生起厌离;厌离后,就会断除贪爱;断除贪爱后,便得以解脱;解脱后,便自知已解脱,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受后有。这是佛陀教导我们的完整修行体系。


十、茶杯已满,固执己见

我观察到,有一类人无法修行,那就是自我(self)意识极强、固执己见的人。他们就像一只装满了水的茶杯,无法再接纳任何新的东西,永远陷在自己旧有的观念里。这种自我意识极强的人,我从刚开始教导时就遇到过。有那么几个人,我教他们修什么业处,他们都不要,坚持说:“我就要这样做。” 我教什么他们都不听。但我不会去责备他们,只是说:“好,好,那你就去做吧。”

我建议他直接观心,因为从他的状态来看,修其他业处是不行的,他的心太散乱了。我让他去观察自己的感觉。他却说:“不行,我必须先入禅那。” 我第二次对他说:“直接去看吧,你入不了禅那的。” 他还是坚持:“不行,我必须入禅那。” 我提醒了三次他都不听,只好说:“好吧,那你去入禅那吧。入得了再来跟我学。” 结果,十几年,将近十五年过去了,我观察到他还在练习入禅那。

顽固、自我意识强的人,任何一位导师都不会收的。 无论哪位导师,都不会愿意教这样的人。太费劲了。教导一个顽固的人,所耗费的精力,比教导二三十个普通人还要多。

在过去,如果有人自视甚高地进入某位禅师的道场,会被严厉地训斥。比如阿姜曼尊者就会直接呵斥。用泰国东北方言说,就是“狗露牙,象露齿”,意思是像狗炫耀牙齿,像象炫耀象牙一样,自以为是。自以为是的人,其实就像畜生一样,是不可能真正有所成就的。

有些导师也会教导。比如,阿姜查的弟子 Mae Chee Kaew(甘ഡിയോ)修女就曾对她的弟子说:“如果你不能像一块抹布,一块擦脚布那样谦卑,我就无法教导你。” 修行者的心,必须达到那样的程度。修行者的心,在导师面前会变得非常柔软,愿意将自己的身心性命完全托付。


十一、顽固

(1) 固执己见,导师难救

现在有些人,我已经放弃了。如果是以前,我还会努力去引导、纠正他们。但现在,我承认我无能为力了。有些人真的太难教了。如果要教,会耗费大量时间,教导一个这样的人,比教二三十个其他人还要费时费力。我想,连佛陀都无法度尽所有众生,我又能有多大的能耐呢?对于那些固执己见的人,我只能放弃。 如果是禅定上的问题,或许还能帮上忙。但如果一个人固执于自己的想法和见解,所有的导师都会避而远之,不会接纳的。

(2) 心地柔软,方能受教

顽固的人无法修行。 我们这个时代,顽固的人很多,无论出家还是在家,都固执己见,难以教导。不像我们那个年代,对导师的心是柔软的。导师吩咐什么,就去做,甚至不会问“为什么”。导师说去念“佛陀”,就立刻去念。如果还反问:“为什么要念‘佛陀’?念别的可以吗?” 恐怕当场就会被赶出寺院。

以前跟导师学习,真的是把身心性命都托付了。比如我小时候,七岁时去拜见隆波李尊者。尊者教我吸气念“พุท”(Put),呼气念“โธ”(Tho),然后数一;再念“พุทโธ”(Buddho),数二。我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做,从不间断。不管有没有效果,导师让做,我就做,不固执。反倒是在父母面前会固执,但在导师面前从不。

后来见到隆布敦尊者,他让我观心,我就每天都观,从不间停。


十二、贪爱(欲望)

(1) 以贪求法,缘木求鱼

修行其实并不难,但需要忍耐和决心,要反复地观察,学习自己。有时我们会做错,比如去紧盯,或者干预心,控制身心,让自己陷入困境,因此无法了知实相。别说你们居士,就连一些出家人,也有一类是执着于紧盯,另一类是沉迷于世间,心不归家,不在当下,把心送到外面去看,还以为自己在观心。有些比丘的心虽然能回到当下,但只是一瞬间就又跑出去了。还有些比丘,每天都看,看腻了,就跑去看别的,结果一无所获。

必须反复地看,再三地看,要忍耐。 但这并非意味着要盲目用力,想靠蛮力取胜是行不通的。要边观察边体会,轻松地看着身心运作,不要去想什么时候能证悟。

带着“想证悟”的心去修行,是没人能证悟的。 因为“欲望”本身就是苦的因。你不能用贪爱作为证得道果的因。 想要生起圣道,就必须培育戒、定、慧,然后圣果才会生起,才能证得灭谛,触证涅槃。如果心中有贪爱,得到的必然是苦。

贪爱不是灭谛的因,贪爱是苦的因。 如果修行时心被贪爱所覆盖,那必然是痛苦的。在修行时,有谁还想着要得到成果的?举手看看。都想。心里的欲望是无法禁止的,但必须忍耐,反复地观察,慢慢地体会,直到能及时觉知到它。

当欲望生起时,便会生起“刻意”去做某件事的心,行为便随之产生。贪爱是“有”(bhava)的创造者,“有”即是心的行为。 因此,“想修行”的念头一出,行为和意图便立刻生起了。

当我们在觉知名法和色法时,能看出来自己是“刻意”在觉知吗?现在知道为什么还没有证得道果了吗?我们能禁止“刻意”吗?禁止不了。要一直看到心变得聪慧为止。 心的聪慧体现在它了知到“做不到”。这不是我们自己想象出来的。比如,听到我说“如果心聪慧了,了知到‘做不到’,心就会停止造作,欲望和行为就会消失,然后就能证得道果。” 听完后,我们就假装自己没有欲望了,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,装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,然后偷偷地看:“我证悟了吗?” 这样做是不会有结果的。

依靠持戒,培育觉性,去觉知名法和色法。当心散乱时,就修习奢摩他让心平静下来。当心平静有力时,就去观察名色法的运作。最初,我们都是刻意去观察的,每个人都一样。 直到某个点,当觉性、禅定和智慧自动化运作时,“刻意”就会自行消失,而不是我们刻意让它消失。

当“刻意”消失,并且戒、定、慧都已具足时,圣道才会生起。圣道生起时,是毫无预兆的,我们不会想到它会生起。如果想着它会生起,它就绝对不会生起。

(2) 停止造作,只是去知

在佛法中,如果我们思考“该怎么做”,那就错了。毗婆舍那没有“做”,只有“如其本然地看见”。 如果还在想“怎样做才对?怎样做才好?”,那么心就会去造作。造作什么呢?可以造作两种:一种是“福行”(Puññābhisaṅkhāra),即造作善法;另一种是“不动行”(Āneñjābhisaṅkhāra),即造作一种空无、不感知所缘的状态。

之所以会去造作,是因为不了知一切的造作,无论多么良善殊胜,其根源都是“无明”,即对四圣谛,特别是对“苦”的无知。所谓的“苦”,就是名法和色法。一旦偏离了如实地观察名色法,也就偏离了修行之道。

当想变好时,我们就会去干预,控制身心。比如走路,认为必须这样走才好,那样走不好;走路时必须收摄,必须这样、必须那样。在城市里,如果总是慢吞吞地走,听到汽车喇叭声才缓缓转头,恐怕再次恢复意识时,人已经在重症监护室了。

我们总喜欢做一些超出常规的事。难道以平常的姿态行动,就不能有觉性吗? 难道正常的行、住、坐、卧,就不能有觉性吗?难道正常的呼吸,就不能有觉性吗?不是一想到要修安般念,就开始控制呼吸。为了变好而控制,为了“觉知自己”,为了“获得好的结果”,这样只是在不断地造作“福行”。

只是单纯地去知道,以平常心去知道名法和色法。 如果心飘走了,就会忘记自己,无法觉知名色。当觉察到之后,就再回来觉知名色,不控制名色。如果控制名色,那就是善的造作。仅仅是去了知名如其本然,了知色如其本然。 身体是什么样,就了知它是那样;心是什么样,就了知它是那样。我们有足够的勇气去了知吗?困难之处在于,心尚未达到那个层次,它渴望变好,心想:“就这样就行了吗?肯定要更难才行。” 就是这种想法在欺骗我们。


十三、四处漂泊,师从多门

(1) 选择适合自己的法门

如果我们胡乱学习,不知道该如何选择。这位老师教念“佛陀”,那位老师教观呼吸,另一位教观腹部起伏,还有的教动手臂,有的教经行。最后,我们自己都糊涂了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要审视自己,哪种方法适合我。所谓“适合”,不在于修了之后是否感到愉悦、满足,或者是否出现了神通。 “适合”与否,要看修了之后觉性是否增长。 或者,如果是修习禅定,要看这种方法能否让心稳固,或者让心平静。每个人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。

(22) 择师而从,避免混乱

慢慢地训练,慢慢地观察,依靠自己去体会。要多依靠自己,少问别人。 我为一些人感到惋惜,他们本来修得很好,却到处去问这个人,问那个人,结果修行就毁了。

我教导的业处(禅修方法)已经足够多了。要多依靠自己,多去观察。 如果要请教,就去请教与自己根性相符的人。跟谁学,就专心跟谁学。即使是向我的弟子们请教,如果今天问这个,明天问那个,也会感到困惑。因为我教导每个弟子的方法都不尽相同,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路。这就像爬山,他们都还没到山顶,只知道自己走过的那条路,他们熟悉那条路,但我们可能适合另一条路。如果我们选择问这个人,就会感到困惑。

要多依靠自己。听了我的开示后,如果要选择一位辅导师兄,就看看哪位的根性与自己相合,然后试着去学习。如果修行有进步,觉性、戒、定、慧都有所增长,那就跟着他学。不要问完这个人,又用同样的问题去问另一个人,最后得到的只会是困惑。

为什么每个人的回答都不同?因为他们走的路不同。如果想让他们回答得一样,那就等吧,等他们都登上山顶了再来问。那时,他们的回答就会完全一致,不是根据他们自己走过的路来回答,而是根据我们应该走的路来回答。

(3) 自己是自己的依靠

我传授给你们的法,比我的导师们传授给我的要详细几十倍。导师们只说一两句话,我就要花上好几年的时间去实践。现在,我把这些都详细地解释给你们听了。

其实,你们已经不需要依赖任何人了。掌握了核心原则,剩下的就是依靠自己。 我观察到,那些四处奔波,求助于这个、求助于那个的人,从来没有一个能在修行上取得成功。

能够成功的人,是那些从导师那里学到方法后,就踏踏实实地去实践的人。而那种跑去问这个人,又跑去问那个人;一会儿想参加这个课程,一会儿想参加那个培训,一会儿又想去闭关的,无论过多少年,都还是老样子。因为他们内心散乱。如果我教得这么详细,你们还做不到,那就只能说是没有善缘了。没有谁会教得比这更详细了。剩下的,必须依靠自己,而不是指望别人。

最荒谬的事情,就是想让别人来看你的身心境界。了知身心境界必须靠自己亲身去知,并且看到那个境界展现出三法印。而不是坐着问别人:“现在我的心怎么样?该怎么调整?” 说出的每一句话,都反映出在佛法上毫无学识。“你的心怎么样,你自己不知道吗?你正在怀疑,难道不知道自己在怀疑吗?” 看,多么简单、浅显的事情。却来问:“我该怎么做?” 听了真想敲一下你的头。不是让你去做,而是让你如实地了知。

有些人很难教,教了之后,他也听,但只是带着一种崇拜的心情在听。“见到隆波了,好欢喜啊。” 眼神迷离,飘忽不定。我看到这种样子就受不了。我不想把弟子教成那样的愚痴。我教导弟子,是希望他们能成长,能自立,而不是教出一个永远要依赖别人的“巨婴”。我不希望你们成为“巨婴”,但你们中的一些人,还是跑去当别人的“巨婴”,改不掉依赖的习性。这样太软弱了。

佛陀的道路,是勇敢者的道路,是坚强者的道路,是自力更生的道路。自己是自己的依靠”,没有人能帮你。去依赖别人,大多都会被欺骗,但我们却甘愿被骗,因为那样感觉很安逸。我们要对自己的能力多一些信心,拿到了法的原则,就去实践。

我看到,有些人听光盘学习,从未见过我,他们为什么能修行成功?有一次我去素林府,在一个加油站吃饭,就遇到了。有人看到我下车,非常高兴,说只在光盘封面上见过我。许多来找我的人,不是来问“我的心怎么样?” 这种愚蠢问题的。他们是来说:“我来感谢您。我明白了佛陀教的是什么。” 哦,听了真令人欢喜。

要依靠自己,不要指望别人。 指望别人是最没有意义的。不需要让任何人来看你的心。我们自己看自己的心。 观心不是什么难事。生气了,知道吗?贪婪了,知道吗?心沉重,知道吗?心轻安,知道吗?心快乐,心痛苦,知道吗?问你哪一个,你都知道,都点头。那还需要谁来看呢?看你自己的。现在是快乐还是痛苦,能看出来吗?是善还是不善,能看出来吗?就是这么简单。看自己的,然后你就会看到,所有的身心境界,来了又去。 我们需要的仅仅是这个,不需要什么奇特的东西。我们只需要看到,所有的境界,能生就能灭,自己来,自己去。 其实说“自己来”也不完全对,因为它有因缘。意思是,它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,它是循因缘而变化的。

后来的学人,比早期来学的人修行进步要快。根据统计,早期的那些人,喜欢四处奔波,到处跑,不怎么认真修行,想得太多。

安住于当下,观察自己当下的身心。 没有人能真正“教”我们法。记住,导师,甚至佛陀,都只是指路人,告诉我们观察自己的方法。当我们知道了观察自己的方法后,就要时常地观察自己,观察身心的运作,最后智慧自然会生起。我们又能有多愚笨呢?我们都不是彻头彻尾的笨蛋。能生而为人,都已积累了相当的福德与波罗蜜了。


十四、自私自利

(1) 自私自利,障碍修行

修行,并非只是埋头苦修。还要审视自己的内心。那些不好的、反映出自私自利的心态,要及时觉知。我们的许多行为,都反映出自私自利。举个例子,喜欢在法堂里抢座位。不知道为什么要抢,明明每个人都有座位。抢座位的行为反映了什么?反映了自私自利,反映了我慢、自我,“我”要占有。 抢到了就沾沾自喜。内心有烦恼,却看不见烦恼。这只是最基本的,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……

越是自私,修行就越困难。 心怀慈悲、乐于助人的人,修行起来会更容易。而总想着争抢的人,修行会很艰难。

前几天去讲法,安排了八个人提问。问到第六、七个人的时候,有一位女士,像个“大妈”一样,突然冲过来,直接插队坐下,她并没有抽签,但“我”就是要。她的烦恼没有丝毫想要减少或断除的意思,只是在满足自我。她以为抢到了就是自己厉害。这样的人,修行会很困难。

如果修行,就是要不断地去除自我感,让自私自利的心越来越少,这样修行才会容易。所以,我们要去观察,那些不好的行为,要先觉知到它。觉知到了,就不要再去做。如果做了,不仅在别人眼里不好看,更重要的是,这会损害我们的法,会增长自私自利的心。如果自私自利,怎么能修行呢?又怎么能破除我执呢?要这样,慢慢地去感觉,慢慢地去看,每天都看。

(2) 心胸宽广,修行易成

现在还有抢座位的文化吗?还保留着吗?那些不好的习惯,该改的就改掉吧。争抢的样子很难看。修行人,心胸宽广,修行就容易;心胸狭窄,修行就困难。 如果心里总想着“我要,我要”,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。


十五、方法错误却精进,方法正确但修行不足

(1) 检查方法与投入

在座的各位,有谁觉得自己修行没有进步的吗?请举手让我看看。要去审视自己,为什么没有进步?为什么大多数人都感觉有进步?首先要审视:修行方法正确吗? 其次,修行足够吗?

要牢牢掌握修行的核心原则,然后正确地去实践。大多数的错误在于,心落入了两个极端:不是过于松懈,就是过于紧绷。 不修行时,忘记自己,失去觉性,心四处漂浮。一开始修行,就控制自己。如果这样,就叫修行不正确。

如果修行正确,有觉性地觉知名法和色法,心稳固地只是一个知者、观者,不加干预,看着名色法自行运作,看着身心运作。这就叫修行正确。比如,嗔恨生起了,不是去修行让嗔恨消失,而是看到嗔恨这个境界生起了、存在着,然后又灭去了,无法控制。看到无常、无我。这就叫修行正确。

除了修行正确,还必须修行得足够多。很久才修一次,是不够的。一天当中,烦恼生起无数次,几乎整天整夜都在生起。而我们很久才有一次觉性,是无法与之抗衡的。

要努力从醒来的那一刻起就保持觉性。 像我,还是居士时,一醒来,心从有分心中升起,我能觉知到它升起的过程,就像打开一个开关。先是心升起,然后感觉就像内在的开关被打开,我能感知到所有的感受,感知到自己的心。接着,觉知感扩大,触及到身体,然后身体才显现出来。这是我从居士时期就开始训练的,从一醒来就开始,而不是醒来后伸懒腰、想东想西,浪费时间。

大多数人修行不进步,是因为他们把修行的时间分割开来。 其实,如果想进步,我们不能分割时间。 任何时候有觉性,任何时候有机会觉知自己,就要立刻去觉知,去看。有些人认为,已经安排好了时间,每天修行一小时或半小时,其他时间就用来迷失(不修行)。这样做是不会有结果的。从来没有人用这种方式(只在特定时段修行)能够成功的。

实际上,我们的整个生命,就是修行。 从醒来到睡着,都是修行。除了那些需要思考的工作。如果工作需要思考,就把觉性放在工作上,把禅定放在工作上。除了必须用脑思考的工作时间之外,所有剩余的时间,都用来修行。

(2) 方法正确与精进足够

修行的人有很多种。有些人修行轻松,见效快;有些人修行轻松,但见效慢;有些人修行艰难,但见效快;还有些人修行既艰难,见效又慢。这四种人有一个共同点,那就是他们都在修行,无论是轻松还是艰难。

有些人烦恼深重,修行就很艰难。而那些烦恼轻微的人,修行就比较轻松。至于见效快慢,则取决于根器的利钝。有些人根器很利,烦恼又轻,这类人修行轻松,见效快。有些人烦恼少,但积累的福德波罗蜜不多,这类人修行不算太难,但需要很长时间,因为波罗蜜不足,需要慢慢积累。我们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类,但这四类人,都是从“修行”开始的。

修行只有两个条件,并不难。第一,修行方法要正确。第二,修行要足够。

如果修行方法不正确,我请求你,千万不要精进。比如,你在是拉差(Sriracha),想去清迈(Chiang Mai),本该向北走,你却一直向南走,结果走到了海边,还在海里挣扎,是到不了的。或者向东走,走到了金边,也到不了清迈。所以,必须先让修行方法符合原则,先学会如何修行。

来跟我学习,我能帮助你们的只有一件事,就是教导修行的原则,告诉你们怎样才算是会修行。剩下的,你们必须依靠自己,必须修行得足够。

修行到什么程度才算足够?如果我们只想安稳地活在世间,那么尽力而为就好。如果我们看到了轮回的危险,就要如理如法地修行,从醒来到睡着,都要修行。

要确立一个目标:我们生命的意义,不是像猪狗一样,生下来,吃饱长大,生儿育女,然后死去。 我们的生命没有那么卑微。我们生而为人,是为了提升我们的精神层次,达到解脱痛苦的境地。我们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受苦呢?

轮回,是最可怕的危险。 一个普通的杀手,最多只能杀我们一次。但轮回,却一次又一次地杀害我们,永无止境。 如果能够忆起前世,你就会知道,轮回比任何杀手都可怕。每一次出生,都有痛苦折磨我们,直到死亡。

波罗蜜深厚的人,会看到轮回的苦、过患和危险,渴望超越轮回。他们知道,生命的意义在于提升精神层次,走向解脱。


十六、波罗蜜力量不足

(1) 积累善行,增长心力

当我们立意去做正确、良善的事情时,就要持之以恒地做下去。这样,内心就会获得力量,变得坚强。

如果持续不断地积累善行,波罗蜜就会增长。波罗蜜能给心带来力量,让心变得坚强、勇敢,从而有能力对抗烦恼。有些人修行方法完全正确,培育觉性、开发智慧的方法都完全正确,但就是无法突破,无法证得须陀洹果,这是因为波罗蜜不足,心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实现飞跃。 因此,我们要持续不断地积累善行,一点一滴地积累。

有机会行善就去做,没有机会也没关系,就专注于培育觉性和智慧。

比如,当嗔恨生起时,懂得宽恕,这是一种布施,不花一分钱,称为“无畏施”。或者,给予知识给那些需要的人。比如作为医生,有机会就给病人一些建议,有时简单的一句建议,就能让他们免于服药。这也是一种布施。

如果有机会行善,就去积累。培育觉性,开发智慧,持守戒律,心怀慈悲,并且不沉迷于世间,称为“出离”(Nekkhamma)。将所有这些善行不断积累,心就会产生一股聚合的力量。然后,当我们培育的觉性、禅定和智慧足够时,福德和波罗蜜也足够时,圣道就会自然生起。 没有人能命令圣道生起,圣道是自己生起的。

当所有善行都已圆满,戒学、定学、慧学都已圆满时,圣道就会自己生起。有些人,修行方法完全正确,但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波罗蜜,心没有力量,所以圣道无法生起。

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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